发陈良平窝藏倭寇一事。”
宁方生皱眉:“长公主同意了?”
卫东君:“她也可以说你是在捕风捉影。”
陈器:“你没有真凭实据。”
“当时,她也是这么对我说的。”
对于当年的那一幕,许尽欢记得很清楚。
长公主听完他的话,气得脸都白了,目光冷冷地看着他。
“许尽欢,你有没有真凭实据?没有,就是捕风捉影,敢诽谤皇族,你有几个脑袋?”
“对于皇族之人,对于高位之人,捕风捉影足矣。至于真凭实据,真要拿出来,事情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他顿了顿,挑衅似的一笑:“公主若不怕,要不……试试?”
长公主甩手就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他半边脸都打红了,却仍是笑。
笑着笑着,他突然叹了一口气,放柔了声音。
“宋昭膝下只有一女,是发妻所生,都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他那个身份,纳妾轻而易举,生个儿子也不是什么难事。
他为什么不纳妾?
他在为谁守着?
我若想害你,十几年前就会把这事给捅出去,我之所以放在心里,就是觉得驸马那样的人配你,你委屈了。”
长公主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人活着都难,各人有各苦,许尽欢若不是走投无路,不会用此卑劣的办法。”
他长衫一掀,双膝跪地,身子缓缓下伏:“求长公主成全。”
浓雾里,寂静无声。
陈漠北眼中的情绪,蔓延到脸上,到四肢,以至于他浑身都是战栗的。
他是许尽欢啊。
一生昂头,一生桀骜,连死都要稳稳地站着,却为了他陈家,匍匐在别人的脚下……
陈漠北定定地看着许尽欢。
恰这时,许尽欢的目光也向他看过来。
视线交触。
谁也没有移开。
只是陈漠北的眼眶,又一点一点红了。
杀了邓成,让当年的事,暂时没了人证。
称自己是倭寇的孩子,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威胁长公主压下郭阳一事,让兵部只能按兵不动。
最后,他“畏罪自尽”,一把火烧死了自己,也将过往的一切,烧了个干干净净,了断得彻彻底底。
从此。
吴酸上岸。
陈家再无后顾之忧。
而他呢?
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人。
人这辈子所求的,不就是长命百岁吗,就算往后退一步,总也得求个好死吧。
活活把自己烧死,他疼不疼?
疼不疼啊!
这便是我苦苦追寻的真相吗?
陈漠北在心里问自己:为什么这个真相出来,我的良心却更痛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