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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哪一种,陈漠北?
我似乎对你,更好奇了。
许尽欢推开包房的门,脸上的凝重一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那张微许笑意,满是桀骜的脸。
门里,三道视线向他看过来。
他只注意到了陈漠北。
陈漠北抬起头,似不经意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又垂下眼喝茶,仿佛刚刚发生的事情,对他没有丝毫的影响。
“尽欢来了,来来来,我替你引荐一下。”
吴酸笑着起身相迎,“这位是陈侯爷,侯爷,这位便是宣和画院的许尽欢,也是我的救命恩人。”
吴酸的话里,给许尽欢做了两层加持。
宣和画院是第一层。
救命恩人是第二层。
但即便如此,陈漠北都没有起身,只冲许尽欢颔了颔首。
四九城里,处处都是规矩。
进宣和画院前,要先有个名师的推荐信是规矩。
南方入京的人,走广安门是规矩。
普通人见了官,跪拜行礼,也是规矩。
许尽欢是民,陈漠北是官,按规矩,第一次见面当行大礼。
但许尽欢却只是双手抱拳,冲陈漠北略施一礼,“侯爷安好。”
侯爷还是只颔首,不说话。
侯爷身后的刘恕己,却朝吴酸皱了皱眉,意思是:你这朋友,懂不懂规矩啊?
吴酸还没来得反应,许尽欢就开口了:“酸子,你不是和我说,咱们包房在贰贵吗,怎么换到了壹和?”
他这一问,吴酸少不得要解释一通。
越解释,他心里越觉得对两边都有亏欠:“都怪我,挑了今天这个日子,让侯爷受委屈了。”
陈漠北摆摆手,“换个地方吃饭而已,无所谓。”
一旁,刘恕己却有些怨气。
众目睽睽之下,侯爷这一让,折的是宣平侯府的脸面。
他不敢冲主子去,只敢冲吴酸道:“你就不该把地方选在这春风楼。”
吴酸百口莫辩。
刚刚掌柜来求,他是坚决不肯让的,就算是小郭爷又怎样,春风楼自个摆平去。
偏偏,侯爷一口应下。
侯爷应下的事,他能有什么办法。
包房里,气氛瞬间冷了下来。
“这事说来说去,都是我的错,若不是老侯爷让我心生敬佩,起了结交之心,也不会让大家受委屈。”
这时许尽欢才冲陈漠北,恭恭敬敬行了个大礼。
“天之道,不争而善胜,不言而善应。到底是老侯爷教养出来的人,果然有大智慧。”
陈漠北看着他,眼神微微闪动,看不出是什么情绪。
刘恕己却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许尽欢直起身,迎着陈漠北的目光,一字一句:“不争一时之短,须争一世之长。”
陈漠北还是没有说话,只是身子往椅背上轻轻一靠。
烛火跳动。
将他的人影照得很静,拒人千里之外。
就在许尽欢以为,自己这一招弄巧成拙时,陈漠北突然说:“尽欢,坐我边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