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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器握紧了手里的符,胡子邋遢的脸上,一双眼睛明亮如火:“宁方生,你还有什么要交代我的吗?”
宁方生想了想:“想要在梦里不露出破绽,你只要记住一点。”
“什么?”
“这是你爹的梦。”
没错。
这是我亲爹的梦。
我想窥探他很久了。
我既想知道他和许尽欢之间发生了什么,又想知道他为什么不开心,还想知道……
陈器拿起碗,一口气喝下去。
想知道的太多太多了,梦里,我总能窥见的。
“我只需想着,这是许尽欢的最后一次机会,他不是倭寇的孩子,也没有投敌叛国,他是被冤枉的。”
说罢,卫东君拿起碗,也一口气喝下去,然后从颈脖里解下镇魂木,轻轻放在一旁。
宁方生冲两人微微一颔首,也端起了碗。
不消片刻,困意袭击。
卫东君和陈器实在撑不住,便往桌上一趴。
宁方生则冲天赐摆摆手。
天赐跨出门槛,转过身,双手将门,轻轻掩上。
哗啦啦——
天空划过一道亮瞎人眼的闪电,紧接着,轰隆隆的雷声由远及近。
电闪雷鸣中,有人一头冲进来。
那人穿着官袍,天赐听到院外的刘恕己叫了一声:
“吴大人。”
……
子时一到,魂魄离身。
陈器看着桌上沉睡的自己,一股狂喜从脚底心涌上来。
月圆之夜、斩缘人画的离魂符,果然能让一个八字不是全阴的人入梦。
干爹啊,你翻那么多的古书有个屁用。
还不如宁方生轻飘飘的一句话。
而且人家宁方生的话从来都是对的。
他说魂魄是轻的,自己的确什么分量都感觉不到,周身薄薄一层,看上去还有些透明。
他惊叹:“宁方生,卫东君,魂魄原来长这样啊。”
宁方生:“大惊小怪。”
卫东君:“稳重点。”
说完,两人不再看陈器一眼,一前一后走进书房。
“老子是第一次离魂出窍啊,你们就不能顾及一个新灵魂的脆弱内心吗?”
陈器小声蛐蛐完,忙跟过去。
三人在陈漠北身旁站定。
卫东君没有一句寒暄,只朝身旁两人看看,示意他们赶紧把手落在她肩上。
陈漠北已经睡了有一个多时辰,梦也不知道做了几个了,耽误不起。
陈器和宁方生对视一眼,同时伸出手,一个落在卫东君的左肩,一个落在卫东君的右肩。
卫东君等两只手都落稳了,才伸出手,将掌心放在陈漠北的头上。
熟悉的黑暗和坠落,如约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