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不信,我们想不出来!”
没错。
这么多个脑袋呢,总能想出办法来。
一股也不知道从哪里涌上来的信心,顺着所有人的后脊梁骨,缓缓爬上来。
就连一向冷静沉稳的项琰,她那双无波无澜的眼睛里,都迸出了亮光。
时间一点点过去。
茶盅里的水,一点点喝完。
屋里,始终没有任何声音。
就在这时,院门“砰”的一声被推开,卫泽中兴冲冲地跑进来,一边跑,一边嚷嚷:“方生,方生,你看我又生龙活虎了。”
这时,众人才想到,卫泽中好像伤了。
伤哪儿了?
脖子。
脖子上包了厚厚一层纱布,衬得他的脸色,都苍白了几分。
卫东君那个心疼啊。
陈十二那个愧疚啊。
两人赶紧迎上去,一左一右把人扶住,不想卫泽中一把挥开,嘟囔一句:“我又不是七老八十,扶什么扶!”
两人:“……”
卫泽中冲到宁方生面前:“那个……事情有没有进展?陈漠北是不是啊?”
不等宁方生回答,他突然话锋一转。
“方生啊,老话说得好,会咬人的狗不会叫,你可不要被他披着的那层皮给迷惑了啊!”
宁方生呼吸停止一瞬,黑沉黑沉的眼睛盯着卫泽中。
陈漠北外头披着什么皮?
冷漠;
胆小;
自保;
如果这些披着的皮是假的,那么撕开这一层又一层的皮,露出的内里是什么样的?
无非是一个血肉之躯;
这血肉之躯里藏着的,无非是一颗会跳动的心。
既然那颗心是跳动的,那么他就会有恐惧,会有害怕,会有不甘,不舍,牵挂,难过等七情六欲。
这世间,只有神仙才没有七情六欲。
所以,无需把他看得多厉害,多强大,多么坚不可破,卫东君的那些个损招,单用起来可能会稍稍显弱,但如果把他们组合在一起呢?
宁方生狭长眉眼里,浮出一点冷酷笑意。
“诸位,我有主意了,你们要不要听一听?”
废话!
必须要啊!
所有人都围过去,把宁方生团团围在了中间。
宁方生的目光落在陈器身上:“十二,接下来我们对你爹,怕不会手下留情,你介意吗?”
这话一出,屋里其他人都变了脸色。
项琰拧眉:这个斩缘人,怎么有点妇人之仁啊?
吴酸握拳:都这个节骨眼上了。
卫东君无语:又不是来真的。
卫泽中:你们刚刚商量了什么,也不对我说一说,怎么不问问我介意不介意?
唯有陈器,他定定地看着宁方生。
这人还是穿着一身黑衣,这身黑衣像是为他裹上了一层冷硬的外壳,剥开这层外壳,他的内里,柔得像一团棉花。
而棉花,是这世上最温暖的东西之一。
此时此刻,陈器忽然有些明白小天爷,为什么会对宁方生这么死心塌地。
肯定是有那么一个瞬间,或者几个瞬间,那团棉花温暖到了小天爷。
陈器眯起眼睛,一字一句。
“其实是有一点介意的,但想着能让他放下执念,余生轻松自在,我觉得也是好事一桩。”
长久的沉默后,宁方生道:“如果对他施压的人,必须是你呢?”
陈器心头一颤。
为什么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