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赫口中溢出鲜血,脸上再无半点狂傲,只剩下无尽的惊恐。
他和媚联手,在此人面前,连一招都走不过。
回答他的,是宋杨前踏的脚步。
恐惧瞬间吞噬了赫的理智,他咆哮一声,他拉起身旁的媚,化作两道流光,撞破屋顶,向着天空亡命奔逃。
他们要逃离这里,逃离这个怪物!
宋杨抬起头,望着那两个仓皇逃窜的光点,他整个人化作一道比流星更快的黑芒,冲天而起,直追而去。
城中无数人抬起头,惊恐地望着天空中的三道流光。
那是他们的神明,在被一个陌生人追杀。
天穹之上,赫与媚拼尽了全力,却绝望地发现,身后那道死亡的阴影,正以更快的速度逼近。
“跟他拼了!”赫眼中闪过一丝疯狂。
他猛地转身,用武器朝着宋杨砸下。
宋杨则将手中长枪一掷。
长枪化作一道寂灭的黑光,在赫不敢置信的目光中,贯穿了他的胸膛。
“赫——!”
媚发出绝望的尖叫,可那道夺命的黑光在空中转了个弯,又朝着她射来。
死亡的阴影笼罩而下。
下一刻,长枪穿心而过。
两具残破的尸体,从高空坠落,重重地砸在他们那座已经化为废墟的宫殿中央,溅起一片尘埃。
宋杨的身影缓缓落下,站在尸体旁,将两人的储物手环收起。
这些家伙作为统治者,好东西自然不少。
拿完战利品,宋杨的身影便消失在废墟之上,只留下一城茫然的信徒和两具冰冷的尸骸。
他没有兴趣在此地称王称霸,更无意接受这些人的跪拜。
将自已陷入重围是愚蠢的行为,猎人,永远在暗处。
七日转瞬即逝。
这方世界,昔日高踞云端的众神,如今却如惊弓之鳥。
“血屠夫”,一个并无名姓的称号,在每一座奢华的宫殿下悄然流传。
七日,三十五位神明陨落。
恐慌,如瘟疫般蔓延。
北境,万仙楼。
此地以黑玉铺地,以金晶为梁,终年云雾缭绕,曾是诸神宴饮作乐的销金窟。
而此刻,楼内气氛却压抑得令人窒息。
名贵的香料燃着,散发出的味道非但不能安神,反而混杂着一股焦躁的血腥气。
南边的‘焚山君’,西境的‘血河’……都没了。”
主座上,一个身形富态,穿着金丝员外袍的中年胖子沉声开口。
他便是此地主人,实力不强,但人脉极广。
“金三爷,你把我们都叫来,不是为了听你念悼词的吧?”
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响起。开口的是个赤裸上身,肌肉虬结如山岩的壮汉,他肩上扛着一柄巨大的狼牙棒,正是“裂山神”奎山。
“依我看,那‘血屠夫’不过是个懂些偷袭伎俩的鼠辈!
赫与媚那对废物,沉溺酒色,被杀了活该!
他若敢来北境,老子一棒子把他砸成肉泥!”
奎山话音刚落,角落里一个幽幽的女声响起。
“鼠辈?奎山,你的脑子里除了肌肉,还能装点别的东西吗?”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阴影中,一个身段妖娆,面容被黑纱遮挡的女子端坐着,她指甲漆黑,正有一搭没一搭地抚弄着一只通体碧绿的蜘蛛。
她是“千蛛夫人”幽姬,以用毒闻名,手段最为诡异。
奎山勃然大怒,那张粗犷的脸涨成了猪肝色,肩上扛着的狼牙棒重重往地上一顿,震得整座万仙楼都嗡嗡作响。
“臭娘们,你说什么?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撕了你的嘴!”
幽姬咯咯地笑了起来,“撕了我的嘴?就怕你没那个本事,反倒被我的小宝贝们钻进脑子里,尝尝你那肌肉做的脑浆是什么味道。”
她指尖的碧绿蜘蛛仿佛听懂了主人的话,八足齐动,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够了!”
一直沉默的金三爷猛地一拍扶手,“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内讧!想死吗?”
他的目光如刀,扫过奎山,又掠过幽姬,最后落在大殿中神色各异的众人身上。
“诸位,别忘了我们头顶上还有一位‘城主’!”
金三爷的声音压得很低,却让在场所有神明都打了个寒颤。
“那些蠢货的死,城主已经很不满了,他给了我们七天,现在时限快到了,我们连那个外来者的影子都没摸到!”
“城主说了,若是再找不出那个‘血屠夫’,我们全都要死!”
“死”字一出,殿内死寂。
金三爷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