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椅上,喉结在泛着薄红的颈间缓缓滚动,领带被随意扯开两颗扣子,露出锁骨凹陷处的暧昧红痕。
温穗瞥了眼,就收回视线当做没看到。
男人温热呼吸带着浓烈气味,在狭小的车厢里氤氲成靡丽的雾,低垂的眼睫投落小片阴影,平日冷硬的下颌线也被车内昏黄灯光浸得温柔些许。
骨节匀长的手指搭在身前,偶尔蜷起,仿佛在压抑某种躁动。
温穗看着他泛起薄红的侧脸,摩挲着方向盘:“喝了很多?”
陆知彦只从鼻腔里溢出个模糊的嗯,尾音拖得低哑,带着酒后特有的喑哑质感。
车厢里只剩下他平稳却略显沉重的呼吸声,温穗没再开口,只是安静地望向前方路灯在车窗上拉出的光带。
直到陆知彦的头微微偏斜,长睫完全覆下,像是彻底睡去,她才试探着在他眼前晃了晃手。
男人毫无反应,喉间甚至溢出一声极轻的、带着满足意味的叹息。
温穗的心颤了颤,触到储物柜开关时竟有些发凉。
她拿出那份早已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书,纸页在车内暖光下泛着冷白。
笔被塞进陆知彦掌心时,他的手指本能地抓紧了一下,温热的触感透过笔杆传来,烫得她下意识用力。
她握着他的手腕,将笔尖引向签名栏,每移动一分,心脏就像被细针反复穿刺。
签下去,他们之间就再无瓜葛。
可想起秦羽方才的嘴脸,想起这三年的拉扯,她又不得不狠下心。
笔尖落下的瞬间,陆知彦忽然低吟了一声,头偏过来蹭了蹭她的肩,酒气混着沉水檀香将她裹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