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疼得扭曲的脸,突然想起——
她每年冬日都会在他床边多放一盆炭,哪怕他从未说过冷。
他每次入江前,灶台上总有一碗热姜汤,哪怕他从未开口要过。
他们之间……
原来早就有过那么多沉默的关怀。
“保大。”他哑着嗓子说。
女人在剧痛中听见这句,睫毛颤了颤,却没说话,只是攥着被褥的手微微松了松。
老大夫叹了口气,转身准备热水和药草。
屋檐上,雨丝渐歇。
许青山指尖轻抬,一缕无形无色的灵光悄然落下,无声无息地没入女人的身体。老龙站在一旁,乌纱下的目光微微闪烁,却终究没有出声阻拦。
一刻钟后。
“哇——!”
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骤然划破医馆的沉寂。
男人僵在原地,像是被雷劈中,直到老大夫抱着襁褓出来,他才猛地冲上前,双手颤抖地接过那个皱巴巴的小生命。
“是……是个儿子。”他嗓音沙哑,眼眶通红。
床榻上,女人虚弱地睁开眼,苍白的唇微微弯了弯。男人抱着孩子,突然跪在床边,一把攥住她的手。
“谢谢。”他低声道,笨拙得像个第一次说话的少年。
女人没抽回手,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医馆外,老龙看着窗纸上映出的剪影。
男人正小心翼翼地把孩子放到女人枕边,动作生涩却轻柔。女人伸手碰了碰婴儿的脸,男人就站在一旁,咧着嘴傻笑。
“走吧。”许青山转身。
老龙却没动。他忽然想起,龙女母亲生婉晴那日,自己也在产房外站了一整夜。当时他说是怕龙嗣有失,可那夜他捏碎的玉盏,至今还收在碧水宫的暗格里。
檐角最后一滴雨水落下,无声砸在石阶上。
(ps:根据中国古典神话,龙多为卵生,但亦有胎生记载,本书暂时设定胎生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