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现出扭曲的人脸轮廓,双目裂开,流出黑血般的液体。一股远比广场巨神更加古老、更加腐朽的气息弥漫开来。
“……第七人……终于来了……”神像发出沙哑低语,声若千尸同吟,“我等了五百年……只为再见‘你’一面……”
姜闻浑身僵硬。
这声音……竟与老者姜玄一有七分相似!
“你不是他。”姜闻死死盯着神像,声音冰冷,“他是我的前世,是自愿融入阵眼完成使命的守门人。而你……不过是残留执念被邪物寄生的赝品!”
“哈哈哈……”神像狂笑,整座庙宇簌簌抖动,“真假又有何分别?只要我还记得那份痛苦,那份不甘,那份被命运抛弃的愤怒……我就还是‘姜玄一’!你以为他是英雄?可笑!他不过是个懦夫!明明可以掌控一切,却选择自我湮灭!而我……我要夺回属于我的权柄!”
话音落下,神像猛然炸裂!无数碎片化作黑刃风暴,裹挟着凄厉哭嚎席卷而来。姜闻挥鞭疾舞,金光纵横,勉强撑住防线。但对方攻势太过密集,加之先前伤势未愈,黑气已侵入肺腑,呼吸渐重。
危急关头,天璇印忽然自行旋转,银光凝聚成一面星镜,映照出神像真形??哪里是什么前世残念?分明是一团纠缠着七道怨魂的混沌黑核,其中一道魂魄确有姜玄一的气息,却被其余六道外魔死死压制!
“原来如此……你是借‘我’之名,行吞噬之实!”姜闻怒极反笑,“可惜,你忘了守门人最擅什么。”
他闭目,深吸一口气,眉心金印骤然开启至极限!
“监察万界,洞悉因果??给我显形!!!”
刹那间,识海清明如洗,时间仿佛凝滞。在他眼中,世界褪去表象,化作无数条交织的命运丝线。那团黑核上的每一道怨魂都被剥离显现,各自牵连着一段破碎记忆:第一任疯癫者的恐惧、第二任贪权者的欲望、第三任沦陷者的哀求、第四任逆天者的狂妄、第五任失踪者的沉默、第六任融合者的悲悯……以及,那一缕始终挣扎不肯屈服的??姜玄一的本源意志!
“你们都被骗了。”姜闻低声说道,“真正的‘我’,从来不在过去,而在前行的路上。”
他抬起手,将天璇印高举过顶,同时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洒而出!
“以吾之血,唤尔真名??归来!”
鲜血融入银印,霎时爆发出璀璨星辉,如银河倒灌,直冲黑核中心!那缕属于姜玄一的意志猛然震颤,发出无声呐喊,竟硬生生撕裂六道枷锁,与姜闻体内的天枢印产生共鸣!
“不可能!”黑核咆哮,“你怎能唤醒完整的传承?!这需要七印齐聚才可触发??”
“但现在,已有两印归位。”姜闻睁开双眼,眸中星光流转,“而我的心,从未停止向前。”
轰隆!!!
星辉与金光交汇,形成一道螺旋光柱,贯穿天地。那黑核在光芒中寸寸瓦解,六道怨魂哀嚎着消散,唯独那一缕清光缓缓飘落,轻轻拂过姜闻的脸颊,如同父亲抚慰儿子。
“孩子……继续走吧。”那声音极轻,极远,却又无比清晰,“这一次,别回头。”
光点消散,庙宇重归寂静。彼岸花停止躁动,藤蔓枯萎坠地。唯有风穿残墙,卷起几片花瓣,悠悠飞向血云深处。
姜闻跪倒在地,大口喘息,嘴角溢血。两印虽共鸣觉醒部分力量,但他毕竟尚未真正掌握,强行催动几乎耗尽心神。此刻全身经脉如针扎火灼,黑气仍在缓慢侵蚀,若不及时净化,恐将沦为冥河养料。
他艰难起身,走向庙宇最深处。那里有一口石井,井口封着一块刻满星图的青石板。当他靠近时,石板自动移开,露出下方幽深不见底的黑洞。
一股熟悉的气息从中散发而出??正是天璇印的另一半残片所在!
姜闻毫不犹豫,纵身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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