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上的护符在最后一刻闪烁出一道暗红的光幕,替他挡了一下,他连人带衣服都得直接气化。
在护符的保护下,他的身体被震得死死贴在龙座的背上,双脚几乎被抬离龙背,像是被无形之手掀起。若不是有固定的锁扣,他整个人都要被甩出去了。
然后,寂静。
他陷入了昏迷,护符是替他挡了一下,然而也仅仅是挡了一下。残余的震荡波如同无形的重锤,顺着空气的震颤,狠狠砸在他的躯干上。
他陷入了彻底的昏迷,双手松开法杖,整个人被压在龙座上动弹不得。
外界那震耳欲聋的龙啸、爆炸的轰鸣,一切都远去了。他仿佛坠入了无声的深渊,时间停滞,思维冻结。但他的身体内部,一场毁灭性的灾难才刚刚上演。
那是一场无声的风暴,在血肉与骨骼之间蔓延。
首先破裂的是他的肝脏,那个沉默而富血的器官,在冲击波的掠过下如同被重锤碾碎的果实。它先是颤抖、鼓胀,接着,啪地一声脆裂,暗红色的血液沿着脏腑的缝隙汩汩流出,温热、厚重,带着铁锈与焦糊混杂的腥气,迅速弥漫了整个腹腔。
那一刻,他的腹中仿佛开出了一朵血色的花,静默而残酷。
紧接着,他肺部纤细的毛细血管网也承受不住了。它们像被烈火灼烧的蛛丝,一根根断裂、崩塌。温暖的血液从破口中倒灌进肺泡,取代了空气,取代了生命的呼吸。
原本应当在胸腔中流动的氧气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带着炙热与绝望的血潮。
昏迷中,他的身体仍在反射性地尝试呼吸。那是一种本能的挣扎,一种求生的幻觉。可吸进的,却是自己不断涌出的血液,温热的、腥甜的、稠密的。那液体顺着气管涌上,漫过支气管,温柔而致命地填充着他的喉咙。
他的喉结颤抖,却发不出声音。他没有咳嗽,因为咳嗽反射已经消失。
于是,血液就这样安静地积累,像一股黑暗的潮水在他体内缓慢上涨。一些血液从他的嘴角和鼻孔中溢出,形成细细的暗红色溪流。
那些血液沿着下巴滴落,在飞行中的气流中被撕扯成细雾,落在巨龙坚硬的背鳞上,立刻被高空的疾风吹散成猩红的雾幕,在阳光下闪着短暂的光芒,如同散落的红色尘埃。
风中传出淡淡的铁腥味,混合着焦灼的硫磺气息。
窒息感终于在深度昏迷中浮现为一抹模糊的本能恐惧。那恐惧没有意识的形状,只有神经末梢在无声地尖叫。他的身体开始轻微抽搐,指尖与颈侧肌肉在不受控的颤动。
那是缺氧的神经系统在发出最后的哀鸣。
他想呼吸,却已经忘记该如何,每一次徒劳的吸气,只是将更多的血液拉入肺部深处,气泡在血浆中破裂,发出细碎的、几乎听不见的嘶嘶声。
血液与肺泡的混合液在胸腔内晃荡,发出细微而可怕的汩汩声。那声音,在巨龙的轰鸣与空气的咆哮中,几乎听不见,却像死亡在耳边低语。
他的心跳起初因缺氧而疯狂加速,心脏在绝望地搏动,拼命泵送根本不存在的氧气,肌肉纤维在不规则的电信号中抽搐。
但很快,心肌也因缺氧而乏力,收缩无力、撕裂般地疼痛。心跳从狂乱的鼓点,变得缓慢、混乱,仿佛乐曲的节奏被一点点抽离,只剩下空洞的回音。
最终,在一片冰冷的寂静中,彻底停止。
他死得悄无声息,没有最后的呼喊,也没有壮烈的姿态。只是静静地垂下了头,身体彻底松弛下来,紧贴在龙座上,连风都不再为他掠过。
温热的血液仍在缓缓流出,顺着他的颈侧与盔甲的缝隙蜿蜒而下。那些血,像是在向他忠诚的伙伴——那只仍在奋战的巨龙,做着最后的、残酷的告别。
不过,他的死亡是缓慢的。
有人,比他走得更快。
第五颗爆弹,最终还是没拦住。
太快了,快得无法捕捉,那颗爆弹带着尖锐至极的啸声撕裂空气,那声音刺穿耳膜,仿佛灵魂都被剖开,尖锐、纯净、残忍,像神明的裁决之矛。
它突破了音障,气浪翻卷,在它身后,空气被强行压缩成一道白色锥形波。
龙法师们太乱了,乱到无法组织有效的拦截。有人试图举起法杖,却还没完成咒语,有人试图转身闪避,却只看到那颗火光越来越大。
撞击!
没有缓慢的穿透,也没有优雅的延时,只有最极致的、最纯粹的动能释放。爆弹在触碰到烈阳龙坚韧鳞片的瞬间,直接被引爆。撞击点的鳞片没有碎裂,而是被高温瞬间汽化,鳞片下方的血肉在零点零几秒内被烤焦、碳化,鲜血被蒸成雾气,骨骼在爆鸣中扭曲。
爆炸!
空气在哀嚎,天地在颤抖。
巨龙被爆炸的光照得像一尊正在融化的铜像,龙翼破碎,血与火在高空中交织成雨。
毁灭性的能量呈球形向四面八方急速扩散,像是一颗正在绽放的白色恒星,其光芒和热量以无法衡量的速度向外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