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隼不同的是,提克塔托率领的翼龙编队没有向浩瀚洋方向俯冲,而是冲向了内海方向,与他们一同俯冲的是狮鹫编队和拖着斩天舰的巨鹰们。
说是俯冲,其实俯冲是有学问的。以超过45度的倾斜角度高速下降是俯冲,以90度高速下降也是俯冲,但这中间的差距,就像是滑翔与坠落的区别。
很遗憾,在战术上,巨鹰、翼龙、战隼和狮鹫并不是主力,一开始就不是,从来就不是。他们的任务是在战斗进行时部署在各个方向,随后位于高空待命,作为预备队。
当有需要时,他们才会进入战场,投入作战。
这个需要,指的是红龙和突袭舰编队在战斗中陷入下风时,填大坑。那一刻,一切战术、秩序和章法就会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生存本能与混乱交错的杀戮。
如果这种状况没有发生,他们就一直待命,直到卡勒多方面试图退出战场的巨龙出现在他们所在的方向或周围时,他们才会动,进行拦截、追击。
一些龙王子的判断是对的,整体上,杜鲁奇采用了锤砧战术。地面作为砧,拖住敌人后,位于高空的锤砸下来。
古老、直接、有效。
而具体上,红龙们作为重骑兵使用,进行冲阵,输出的同时吸引、纠缠敌人,拖住时间。突袭舰则扮演输出主力的角色,就位后利用弩炮、撞角和魔法进行输出。
胜负手在于突袭舰的数量和那致命的弩炮,这可比飞行生物的喙、爪和背上骑手的武器、魔法好用。那种精准的机械化毁灭,是纯粹的战争逻辑,没有诗意,只有效率。
另外,红龙和突袭舰有配合,他们在一起训练过,有手册,有章程,知道怎么协同作战。弩箭即使误击,击中红龙也没事,红龙被装甲板包裹。
只要不是扭曲炮,一切都好说。
而那些飞行生物则不一样了。一同作战会出现奇特的化学反应,就好比红龙和突袭舰在配合时是黑色,怎么整都是黑色,稳、狠、准。
而红龙、突袭舰和飞行生物在一起作战时,那就五颜六色了,根本就不可控,每一个单位都有自己的节奏,自己的战斗方式,叠加在一起……
弩炮命中了攻击巨龙背部的巨鹰这种误击很容易出现,为了避免误击,束手束脚,乃至错失宝贵的机会。
战场从来不容犹豫,所以为了避免这种情况,飞行生物的定位变成了类似轻骑兵的角色。他们是快刀,是锋线,是战术的流体,在正确的时机出现,在最糟糕的时刻拦截敌人。
若说红龙与突袭舰是天之锤,那么牠们,就是风之刃。
泻湖的上空弥漫着炙热与潮湿的气息,龙王子们抬起头,下意识地眯起眼,望向那正逐渐撕裂天空的景象,仿佛被无形的手掀开,露出了其后那令人屏息的天穹。
那刺目的光,是从高空坠下的金属反光,是突袭舰舰首的锋芒,也是被太阳点燃的炽辉。
接着,轰鸣爆发。
那不只是声音,而是震荡着空气与血脉的回响。翼龙、狮鹫、巨鹰、战隼,牠们如洪流倾泻,从高空俯冲而下。那密度之高,几乎令天空失去了颜色,仿佛整片苍穹都被覆盖,风声呼啸,翼膜拍击的声音如擂鼓,一浪高过一浪。
快速俯冲而下的红龙,还有那不可计数的突袭舰……
龙王子们的心脏剧烈跳动,有的攥紧了骑枪,有的反射性地拔出长剑,虽然他们的武器不同,但他们的表情是相同,嘴大张着,脸扭曲着,眼中迸发出惊骇和不可置信的光芒。
他们看见了那锤,那正从天而降的毁灭之锤。
他们看见了那数量,那密得几乎令人绝望的数量。
而阳光,则成为这场浩劫的引线。
就像下午踢球时,迎着的光。
他们知道,最后的时刻到了。
那是命运的锤声,落在每个人心头。
高速俯冲的斯普林特温来到一千二百米,这标志着他已进入俯冲的第三阶段:致命制动与能量转换。
这是整个动作中最关键、也是最危险的一环。
在这一刻,他必须在很短时间之内,将积累至极限的动能与势能,转化为可控的形态,否则就会被自己创造的力量吞没,坠入泻湖中,成为一个笑话和案例。
他那对巨大的双翼轰然张开,如雷霆裂空,发出撕裂空气的爆响。那是全幅翼面完全展开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