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
“难道你不知道吗?”
“什么?”达克乌斯歪着头。
“你应该好好擦擦你的号角。”马雷基斯说到一半,又看向了吉纳维芙,“这方面你似乎做得不够好?”语气里带着一丝阴阳怪气的意味。
达克乌斯露出无语的表情,他闭上眼,满是嫌弃之色,随后对马雷基斯摆手,示意对方赶紧滚蛋。那动作懒洋洋的,像是在赶一只聒噪的鸟。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马雷基斯已经消失了。
而乌云也散去了,就像上一秒还没下,下一秒就噼啪砸下的雨一样,乌云在短时间内就消失了。仿佛那不是乌云,而是一种视线干扰,一张被施加了幻术的动态贴图,连天穹都被欺骗,连风的流动都被篡改。
乌云散开的那一刻,骑在锐爪背上的阿尔斯兰·银星几乎以为是天幕被撕开了。
那不是逐渐的明亮,而是骤然的显露,一层浓重的魔法云雾在刹那间瓦解,如被烈焰舔舐的帷幕,化为碎裂的银白薄雾,被高空的气流卷散、撕扯、吞没。
整个天空像是一口被掀开的铁锅,里面沸腾着光。
空气忽然变得极轻。
风压掠过狮鹫的羽翼,掀起一阵阵细碎的嘶鸣,阿尔斯兰下意识地抬起头,双眼在风与光之间眯起。
然后他看见了,整支高空舰群与飞行编队,像从另一层世界显现出来。
这是震撼灵魂的展开。
在他正下方与更低的气层里,十四只红龙正在以完美的弧线滑行。他们的身躯在阳光中闪耀,如同铁与火的化身,装甲板上镌刻的符文在风中脉动。每一只红龙都保持着同样的倾斜角度,在圆形航线上精确滑动,尾翼与翼尖形成的气流如同螺旋的长蛇,彼此间距分毫不乱。
那是一种仪式般的秩序,速度、力量与训练的极致平衡。
在更高处的云层残影中,战隼编队在翱翔,飞行轨迹在空中拉出若隐若现的气痕,像光的刻痕在天空上划开。
紧贴其前方的是蜥蜴人的翼龙群,他能看到灵蜥骑手们奇特的身影,那些滑稽却又肃杀的剪影,在阳光下显得诡异无比。
而他身处狮鹫编队中,三十二只狮鹫在层云残屑中振翼,羽毛被高空风切得翻卷不止。来自伊泰恩与伊瑞斯的骑士们并肩飞行,披甲闪耀,他们的披风在狂风中猎猎作响。狮鹫的双翼在光影之间拍打出节奏,那种频率像战争的心跳,一下、又一下,将天空震得发颤。
他抬头,看向巨鹰编队。
那些庞大的翼影穿过日光,犹如移动的阴影,祂们来自不同的王国,不同地方,却以一种奇异的秩序前行。
最前方的是埃拉希尔,通体羽毛由金棕与铜红交织,仿若阳光在空中燃烧;唯有头部,是一片神圣的纯白,仿佛雪覆圣峰。牠的双翼展开时几乎覆盖整个视野,光线透过羽间的缝隙洒下,形成一道道散射的圣辉。
在那一刻,阿尔斯兰几乎忘记了呼吸,这不仅是一场编队,更像是一个文明的展翅。
再向外,是突袭舰的舰群。无数艘飞舰在外圈盘旋,高低错落,层层叠叠,如同浮动的钢铁之城。
锐爪在风中剧烈拍打双翼,空气在他身下被压缩成震荡气浪,像水被巨石砸入一般四散炸开。他甚至能感觉到盔甲上的符纹在轻微发热,那种热是有节奏的、带着脉冲感的,就像心跳在金属中共振。
阳光从裂开的云层中射下,照亮了整片空域。那光不是静止的,而是流动的光,像液态的金色从天穹倾泻而下。
它透过风、透过魔法、透过龙翼与舰影,在天空中投下千百条斜纹。每一道光痕都像是命运的裂缝,交织成一张巨大的、活着的天网。光影在甲胄与龙鳞上闪烁、流转、聚散,整个空域被笼罩在一种超现实的光晕之中。
他屏住呼吸。
在那一瞬间,他意识到自己看见的不只是军阵,他还看到了另一个维度,一个正在运转的世界。
那种秩序之美,那种精准到极致的编队结构……阿苏尔、杜鲁奇、阿斯莱、艾尼尔,四种血脉,四种文明,如同四条河流在天空交汇。
红龙的烈焰、狮鹫的咆哮、鹰隼的疾啸、巨鹰的呼声,与舰群的嗡鸣交织成一首恢宏的交响。
这一幕,毫无疑问,是奇迹年代。
风掠过,乌云完全散尽。
天空亮得刺眼,亮得让人几乎睁不开眼,阳光如刀,切割着空气,切割着阴影。
达克乌斯来到斯普林特温脖颈与身体连接的部位,他稳住了身形,微微俯身,探头往下方看。看了一眼后,他又看向了身旁的吉纳维芙。
“你似乎有些激动?”
“当然!难道你不激动吗?”吉纳维芙的眼睛在闪烁,像龙焰下反光的宝石。
“还好?”达克乌斯淡淡地回答,嘴角几乎看不出弧度。
说完,他将挂在蹀躞带上的号角取了下来,看向了周围,看向位于更高气层的编队。
“五十年之功,尽在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