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聊着未来,聊着他们各自所代表的命运交汇点。
过了很久,长到甚至让人觉得这段沉默就是终点,卡拉多里亚始终没有再说一个词。直到烟抽尽,她才缓缓吐出最后一口白雾,接着重重地叹了口气,仿佛一口气压在胸口许久,终于得以释放。
“最终……是芬努巴尔说服了我。”她说道,语气中没有光辉与高调,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沉稳与疲倦,“然后事情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达克乌斯没有出声,只是点头附和。他明白,现在是卡拉多里亚的时间,她要说,他就听。
不过,他的内心其实是挺佩服芬努巴尔的,能够在这种情况下说动这群性格刚烈、头脑清醒的海军将领,向阿纳海姆进发,整波大的。
那可不是靠几句口号、几个愿景就能做到的。
但这件事的功劳不能全部算在芬努巴尔身上,真正起作用的是多年的铺垫,是贝洛达这把关键钥匙,是他对杜鲁奇海军的深度改革,是五十年来彼此在海上频撞后留下的伤痕、回忆与敬畏。
没有这些背景,没有他和赛芮妮的神圣身份为整个转变披上一层『命定』光环,哪怕芬努巴尔说破天,哪怕他把嗓子喊破也没用,这群海将们不会点头。
他们凭什么要做?
没有理由,没有动因。
“说实话,我个人是不想卷入的。这种感觉……很奇怪。我被杜鲁奇伤害过,柯思奎王国也被杜鲁奇毁过。我亲手杀过很多杜鲁奇,真的,很多,我记不住。”
她说着,伸出手,做出一个夹烟的手势。
达克乌斯会意,没说话,直接从怀中掏出烟盒,将整盒烟都递了过去。
“送你了。”
卡拉多里亚接过烟盒,轻轻颔首。接着,她看着远方,又像是看着过去,继续道。
“士兵们的分歧也很大,他们信仰玛瑟兰,没错,但他们不是……玛瑟兰之嗣那样的狂信徒。他们之所以参军、之所以在海上流血,是为了保护柯思奎王国,不让土地再被践踏。”
她停顿了一下,像是在压抑某种波动的情绪。
“你也知道,柯思奎王国以前经历过什么。”
见卡拉多里亚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打算,达克乌斯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
“思想,文化,过去,还有现在。”
她笑了笑,笑意中却透出一种被迫认清现实的无奈。
“但那是过去,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局势变了,他们开始渴望为你而战,为玛瑟兰之女而战,为凤凰王而战。所以!”
说到这里,她将烟夹在嘴角,抬起双手,两手大大地摊开,如同要拥抱这个变化中的世界,又像在展示一份无奈的答卷。
达克乌斯没有接话,只是背着双手,轻轻叹了一口气,目光穿过崖畔的石栏,看向港湾中停靠的两艘龙船——日矛号与卡兰迪瑞安号。
“等回到洛瑟恩,再根据实际情况决定吧。”
他说得不卑不亢,没有矫情,也没有客套,而是事实如此。
下一阶段的部署,毫无疑问,是围绕内海展开的。这个决定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战略图上早已标注的重点。虽然黑色方舟这类巨型岛屿因为尺寸问题无法进入内海,但即便如此,现有的杜鲁奇舰队依旧足够用,甚至还有盈余。
他在最初构思整个计划蓝图时,就早已为最坏的情况做了准备——也就是完全没有任何阿苏尔海军的支持。
简而言之,就是阿苏尔海军被杜鲁奇海军连锅端了,送到海里喂鲨鱼的结局。
但现实并没有滑向那个最阴暗的剧本,在他、赛芮妮、玛瑟兰与芬努巴尔的多方协作与高强度外交博弈下,阿苏尔海军得以保留。
这也就意味着,杜鲁奇与阿苏尔之间并非走向了彻底的吞并或毁灭,而是达成了某种『命运共同体』式的协商共识。
在加冕仪式结束后的那个下午,一场会议迅速召开,主题明确:围绕下一阶段的作战与治理部署进行系统规划。
当然,说是讨论会议,实则是具体落实。
真正的方案其实早就准备好了,塔里恩丹有无数个预案,一套一套地排演过,几乎涵盖了从最乐观到最绝望的所有可能路径。
会议上,后续部署方案正式浮出水面。
集中在洛瑟恩的杜鲁奇陆军部队,已经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