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强行令其屈服。
“舰队。”他简短地开口,嗓音如同礁石上的铁靴踏响,“一支庞大的舰队,一支……奇怪的舰队。”
说完,他抬起三叉戟义肢,指向港口的方向。
当卡米尔·多菲娜率领曼纳恩教派的高阶神职者,身披仪式长袍、肩饰海蓝流苏,缓步踏上传统的石板码头时,晨雾尚未完全散去,一缕缕淡灰色的水汽仍在空中飘荡,仿佛来自深海的低语,然而,整个港区早已如同沸水般激荡。
人群像被潮汐冲刷的沙滩,层层叠叠,密密麻麻地挤满了所有能站立、甚至勉强能挂脚的地方。从贵族的高塔阳台到贫民区的破屋屋顶,所有的视线都齐聚港口,像无数道投向神迹的祈祷。叫喊声、疑问声、惊呼声与急促的脚步声交织在一起,一浪盖过一浪,汇聚成城市心跳的轰鸣。
但奇妙的是,在港区最前方、紧邻海浪拍岸之处,却有一大片空地如同被神只之手划下的圣域,空无一人。不是因为空间不足,也不是守卫强制划分,而是那种源自本能的畏惧让所有人自动止步于『线』之外。
那里,是属于高等精灵的领域。
仿佛天地之间为他们划出了一个专属的舞台,一道看不见却让人心悸的『空气墙』将精灵与人类分隔开来。即使最肆无忌惮、最贪婪的地痞流氓,也不敢越雷池半步。没人明说那里禁止进入,但所有人都明白——那个地方,是属于另一种文明的秩序。
萨兰迪尔·远航者身着银蓝色礼袍,长袍如浪涛一般飘动,静立于精灵区域最前方。他的眼神如同晨雾后初现的星辰,静静注视着远方的海面,仿佛能看透层层水幕下隐藏的每一道涟漪。
他身侧站着梅若赛格·强风、吉勒亚德·费尔温德、安加利尔·塔兰德洛,身后则是一整列穿戴整齐、持矛如林的海卫,身姿如雕像般肃立,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力量的宣示。
“铁船?”吉勒亚德喃喃低语,语气中夹杂着一种不愿相信却又不得不承认的震撼。
“这简直是奇迹。”作为杜鲁奇间谍的梅若赛格忍不住低声感叹,他的声音中没有嫉妒,只有臣服与赞美。
在他们所望之处——海平线上的晨雾被逐渐划破。
那不是阳光,是银色的光辉在雾中穿透,是钢铁与风暴交织出的圣痕。
两艘涂成银白的大东方级邮轮如同神话中的巨兽,缓缓破浪而出。舰身如同浮动的银山,在阳光下折射出不真实的金属光泽,水纹在船体两侧宛如纱幕轻展,仿佛整艘舰船不是建造而成,而是由海神亲自雕刻、放置入海。
每艘大东方级总长250米,舰腹宽达25米,甲板三层,船体上镶嵌着金属符文与神秘的装饰,宛如浮动的神殿——它们既是工具,也是神圣象征,是海上传奇的实体化。
风暴舵轮系统引导着银色巨兽灵巧地游移,它没有发出轰鸣,没有蒸汽机的咆哮,也没有金属碰撞的嘈杂,整个过程安静得几乎诡异,唯有风声与水声在耳边低语。但也正因为这份寂静,才更令人心惊胆战。
那是一种压顶般的寂静震撼,像火山喷发前的那一刻,地壳张力已至极限,大气静止如死,万物似乎都在屏息以待一场天灾的到来。银白的舰体犹如一只沉眠中的巨龙,在海面上缓缓滑行,每一次转舵、每一次推进都带着难以言说的重量感。
港内本就不宽敞的水道在它面前显得狭小而脆弱,仿佛一个不小心,它就会将码头连带整座港区挤碎压垮。
而停泊在港内的人类船只,哪怕是贵族财团的三桅远洋船、雇佣舰队的火炮改装船,在这艘巨兽面前都如同一群被扔进洗澡盆里的木制玩具。
它们晃动着桅杆,吱嘎作响,不堪重负地发出哀鸣,有些船只甚至被无形的水流带得横向漂移,船身倾斜,水手们慌乱地奔跑试图稳住航向,就像在风暴来临前试图固定破帐篷的难民。
这两艘船不属于这个时代,不属于这个港口,甚至——不该属于这个星球。
在港口另一侧,曼纳恩教派的神职者们面露骇然。
一些年轻的助祭下意识退后半步,手中圣徽几乎滑落;老祭司口中念诵起急促的祈祷语,连音调都变得颤抖。
“那不是船……那是浮动的城堡,是海神的化身……”
一名中阶神职者喃喃道,他的眼神中首次出现了信仰与现实重合后的惊恐与敬畏。
而站在最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