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令是太岳军区司l员亲自签发的,
“……为加强我军高级指挥员的理论素养与战略水平,适应日益复杂的战争形势,经军区党委研究,并报请延安总部批准,决定选派一批优秀青年指挥员,前往延安八路军军政大学进行深造。第四军分区司l员林毅同志,战功卓著,指挥灵活,特此选派。望林毅同志接此命令后,即刻交接好军分区工作,于十日内启程,前往延安报到。学习期限,三个月。”
当余秋里在司l部会议室里,将这份电报的内容念完时,整个屋子里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林毅的身上,脸上写满了震惊和不解。
王大壮是第一个跳起来的。
“什么?让司l员去学习?还是三个月?这……这是搞什么名堂!”他的嗓门因为激动而显得有些尖锐,“咱们刚收编了新兵,部队正在整编的关键时候,司l员怎么能走?谁批的这个命令?这不是胡闹吗!”
“大壮!住口!”余秋里脸色一沉,厉声喝道,“这是军区的命令,是总部的决定!有你这么跟上级说话的吗?”
王大壮被吼得一愣,脖子一梗,还想说什么,却被旁边的王虎一把拉住。
“你少说两句!”王虎低声训斥道,但他的眉头也拧成了一个疙瘩,显然同样无法理解。
是啊,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
第四军分区刚刚打了大胜仗,部队扩编,士气高昂,正是需要主心骨坐镇,大干一场的时候。
把总司l调走去“学习”,这在任何人看来,都太不合时宜了。
林毅自己,也愣住了。
他拿着那份薄薄的电报纸,感觉有些发沉。
去抗大学习,对于任何一个八路军指挥员来说,都是梦寐以求的荣耀。
那意味着上级对你的高度认可和重点培养。
可是,这个时机,实在是太微妙了。
他心里很清楚,自己一手拉扯起来的这支部队,对他个人的依赖有多重。
他不仅仅是司l员,更是这支部队的灵魂和旗帜。
他这一走,部队会不会出问题?
新收编的那八百溃兵,思想刚刚稳定下来,万一他不在,会不会又起什么波澜?
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王大壮的焦躁,王虎的忧虑,刘子洋的沉思……所有人的脸上,都写着同样两个字:不安。
“司l员,这命令……能不能跟上级反映反映,缓一缓?”赵铁柱作为新任的副支队长,壮着胆子说道,“等咱们部队整编完了,上了正轨,您再去也不迟啊。”
“是啊,司l员,您不能走啊!”
“部队离不开您!”
干部们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言语间充满了挽留之意。
看着众人焦急的样子,林毅的心里涌过一阵暖流。
但他知道,军令如山,这不是菜市场买菜,可以讨价还价。
而且,他隐隐感觉到,这份调令背后,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为什么偏偏是他?为什么偏偏是现在?
难道是自己最近风头太盛,功高震主了?
上级想用这种方式敲打敲打自己?
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就被他否定了。
八路军内部虽然也有矛盾,但绝不会在这种大是大非的问题上耍手段。
那么,就是有更深层次的战略考量?
林毅抬起头,迎上余秋里探寻的目光。
他看到,这位老资格的政委眼中,虽然也有惊讶,但更多的是一种深思。
显然,余秋里也在思考这道命令背后的深意。
“都别吵了!”林毅开口了,声音不大,却让嘈杂的会议室瞬间安静了下来。
他将电报纸整齐地叠好,放进口袋,脸上已经恢复了平静。
“这是上级的命令,我们作为军人,天职就是服从。”他的语气斩钉截铁,不带一丝一毫的犹豫,“去抗大学习,是组织对我的培养和信任,是好事。我不在的这三个月,军分区的工作,就全部交给余政委。”
他转向余秋里,郑重地说道:“政委,我走之后,部队的军事、政治、后勤,所有担子,都压在您一个人身上了。特别是新兵的训练和思想改造工作,绝对不能放松!”
余秋里看着林毅,心中百感交集。
他没想到,林毅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接受了这个现实,并且做出了最果断的安排。这份心性,远超他的年龄。
“你放心。”余秋里重重地点头,那只独臂仿佛蕴含着千钧之力,“有我余秋里在,第四军分区就乱不了!你安心去学习,等你回来的时候,我保证还给你一支战斗力更强的部队!”
“好!”林毅笑了,他转向王虎和王大壮,“王虎,第一支队是我们的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