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对阶梯教室里的幸存者们来说，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食物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每个人的神经。但这一次，饥饿不再与绝望划等号。那些选择加入江善行动队的人，眼中燃烧着对未来的期盼和对未知的恐惧，他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低声交谈着，互相打气，同时也在偷偷打量着角落里那个闭目养神的男人。
而钱文忠和那些没有勇气站出来的少数人，则被无形地孤立了。他们蜷缩在教室的另一端，气氛沉闷而尴尬。他们看着那堆食物，眼神复杂，既有渴望，也有嫉妒和不甘。
黎明的微光透过窗户的缝隙照进教室时，江善准时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神清澈而锐利，没有一丝刚睡醒的迷茫。
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发出几声轻微的“咔哒”声。整个教室的人，无论睡着还是醒着，都立刻将注意力集中到了他身上。
“所有报名的人，出来。”江善的声音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包括刘伟在内的十一个男生，还有一个出人意料的短发女生，陆陆续续地站了出来，在他面前排成一列。他们脸上大多带着紧张和彻夜未眠的疲惫，手中紧握着自己找到的各式武器——椅子腿、拖把棍，甚至还有几把美术教室里找来的画架支架。
江善的目光从他们每一个人脸上扫过，审视着他们的状态。
“今天的目标，是清理二楼所有房间，并在一楼大厅建立一个前哨观察点。”他开门见山，语气不带丝毫感情，“行动中，可能会有人受伤，也可能会有人死。现在，给你们最后一次退出的机会。”
没有人动。在死亡的威胁和食物的诱惑面前，他们已经做出了选择。
“很好。”江善点了点头，“既然没人退出，那就要记住这里的规矩。第一，行动中，绝对服从命令。第二，禁止擅自行动，禁止发出不必要的声响。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不要拖累你的队友。如果有人做不到……”
他的目光变得冰冷，“我会亲手把他丢给丧尸。”
一股寒意从众人心底升起，让他们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
“江同学，我有话说。”
就在这时，钱文忠扶着眼镜走了过来，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你这样做太冒险了！这些学生根本没有战斗经验，你让他们去，跟让他们送死有什么区别？我们应该从长计议，制定一个更周全的计划……”
“嗯？”江善打断了他，嘴角带着一丝嘲讽还有挑衅，压根不反驳，而是十分直白地道：“你想死了？”
钱文忠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起来，他从江善眼中看出了赤裸裸的杀性。
他想杀了自己。
因为自己没用了！
他刚想搬出自己老师的身份，但想起他之前的表现，一下子就闭了嘴。
这里可是末世啊。
江善见他瑟瑟发抖地退了回去，有些意兴阑珊，看向刘伟：“刘伟，你带五个人，组成一队，负责左翼。我带剩下的人，负责右翼。我们以走廊为中轴线，逐个房间进行清理。记住昨晚的要点，攻击头部。遇到紧急情况，用敲击墙壁的方式联络。一声代表安全，两声代表发现物资，三声代表遭遇威胁。”
“明白！”刘伟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大声回答。他已经完全代入了副指挥的角色。
简单的战术布置后，这支由学生和老师临时拼凑起来的“讨伐队”，在江善的带领下，再次打开了通往外界的大门。
清晨的教学楼，比夜晚更添了几分阴森。阳光无法穿透厚重的窗帘和障碍物，走廊里依旧昏暗，只有从楼梯间透进来的些许光亮，勾勒出影影绰绰的轮廓。
队伍的行动远比昨晚要笨拙和嘈杂，但十几个人聚在一起，也壮了许多人的胆。
他们顺利地来到二楼，昨晚留下的三具丧尸尸体还躺在原地，散发着恶臭。许多第一次见到这种惨状的学生，都忍不住脸色发白，但看到江善和刘伟平静的表情，他们也只能强行压下胃里的翻江倒海。
“开始行动。”
随着江善一声令下，两支小队开始对二楼的办公室展开地毯式搜索。他们踹开一扇扇锁着的门，巨大的声响在楼道里回荡，仿佛在主动向整栋楼的怪物宣示他们的到来。
这正是江善想要的。与其小心翼翼地被动触发危险，不如主动闹出动静，将所有潜在的威胁都吸引出来，一次性解决。
“吼！”
很快，巨响吸引来了猎物。七八只丧尸从各个办公室和走廊的尽头嘶吼着冲了出来，蹒跚的脚步因为对鲜肉的渴望而变得异常迅速。
“啊！”有学生当场就吓得尖叫起来。
“闭嘴！保持队形！”刘伟大声呵斥着，他自己也紧张得手心冒汗，但作为队长的责任感让他强行镇定下来，“记住江善说的，先攻击头部，让他们丧失感知能力，再攻击手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