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龙葵的手势落下,沉重的大殿殿门应声而开,一股混合着血腥与寒铁气息的疾风倒灌而入,吹得满朝文武的官袍猎猎作响。
一队队身披玄甲、面覆铁胄的士兵,迈着整齐划一、令人牙酸的步伐涌入殿中。他们是龙葵从黑岩部落战场上带回来的百战精锐,每个人的眼神都像淬过火的钢,冷硬而无情。
然而,这并非故事的高潮,仅仅是早已准备好的谢幕。真正的好戏,在方才便已上演。
龙希月面对这一幕,表情上却压根没有多少的慌乱。
“意图效仿太古皇朝,宣武门对掏?那你还是太天真了!”
她猛地一拍扶手,脸上怒容遍布,既是真实的愤怒,更是借题发挥的狂喜。
她终于抓住了一个无可辩驳的把柄,足以让她名正言顺地削去女儿那过于锋利的爪牙。
皇帝之所以是皇帝,便是因为只有一人,能享受到那至高无上的权力。
当幼龙的齿爪太过尖锐时,同样会引来即使已经年老的老龙的猜疑,哪怕它已经无法在皇座上再待多久,但这也不是她能威胁到自己的理由。
“国师!相国!”女王的声音充满了君主的威严与怒火,她指向殿下的龙葵,对她最“忠诚”的文臣们下令,“你们都看见了!太女骄横跋扈,公然派兵围攻侯爵府邸,目无王法!朕命你们,即刻草拟废储诏书!朕要让她知道,在这大乾帝国,究竟是谁说了算!”
她期待着,国师等人会立刻领命,用最激烈的言辞,将女儿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让她如坠冰窟。
只见方才还义愤填膺、仿佛要与龙葵势不两立的国师,缓缓地、从容地转过了身。他浑浊的双眼中,没有丝毫接到命令的激动,反而是一种……如释重负的平静。
他没有看女王,而是将目光投向了龙葵,那眼神,充满了敬畏与狂热。
紧接着,他做出了一个让女王灵魂为之冻结的动作。
他撩起官袍,对着龙葵,双膝跪地,深深叩首。
“太女殿下深谋远虑,老臣……拜服!”
不止是他。
以相国为首,方才所有出言弹劾龙葵的文官,竟在同一时刻,整齐划一地转身,朝着龙葵,齐齐跪下!那动作,仿佛演练了千百遍,精准得令人心悸。
“我等,恭迎殿下!”
整齐划一的呼声,如同丧钟,敲碎了女王龙希月所有的骄傲与自信。
“你……你们……”她的嘴唇颤抖着,一个恐怖的念头,如毒蛇般噬咬着她的理智。
她自以为的“刀鞘”,她用以制衡女儿的“棋子”,她引以为傲的“帝王心术”……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笑话!
这群她亲手扶持起来,用以对抗女儿的文官,竟然……全都是女儿的人!
今日这场朝堂之争,这场看似激烈的政治攻防,根本就是一场为她精心编排的戏剧!目的,就是为了让她在自以为掌控全局的巅峰时刻,放下所有戒备,主动跳入这个致命的陷阱!
“母皇。”龙葵缓缓走到失魂落魄的母亲面前,声音里带着一丝怜悯,“您教会了我何为‘帝王心术’。那便是让敌人,按照你的意愿行事。”
她俯下身,在女王耳边轻声道:“但您却忘了最关键的一课——在那之前,你首先要能分清,谁,才是你真正的敌人。”
“为、为什么?”
女瞪大眼睛,根本想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变成如此。
明明她所扶持的人,都是经过她的精心挑选的,以此来确保龙葵无法将他们给拉拢,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因为……”
天光落下,洒在少女的脸上,仿佛为其所加冕。
“暴力才是权力的唯一来源。”
话音落下,殿外的玄甲士兵,才正式踏入。
这并非一场血腥的政变,而是一场无声的、智谋上的绝对碾压。当女王龙希月看着那些跪在女儿脚下、曾经被她视为心腹的臣子时,她知道,自己输了。输得一败涂地,输掉了整个帝国。
【太可怕了……这已经不是权谋了,这是心理学!她把她妈研究得透透的!】
【什么叫帝王心术啊(战术后仰),女王在第一层沾沾自喜,龙葵直接在整个大气层了!】
【我在她身上,看见了一位故人的影子。】
【龙葵这完全就是在学的江神啊。】
【这场戏,从几年前就开始演了吧?这个女人的心机和隐忍,简直深不见底!江洵和她比起来,就有点天真了,即使熟知了后面的剧情,也仍然是废物一个……】
【唉,只可惜了,如果不是太过被针对的话,江神应该是能打得过她的,但这个世界对他的恶意和针对太过离谱了。】
女王龙希月的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崩塌。她引以为傲的帝王心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