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那亚港的风带着一股海盐与金钱混合的味道。
但在“远洋号”的船长室内，空气却凝固如铁。
朱棣将手中的两份情报并排放在桌上，一份来自君士坦丁堡，一份来自京师东宫。
他肥胖的手指在两份情报之间来回滑动，像是在丈量两个遥远战场之间的距离。
“帖木儿，欧罗巴……”朱棣低声自语，嘴角那丝嗜血的笑意愈发浓烈，“想把本王当猴耍，从东边牵制，好让他在西边安心吃肉？”
张玉站在一旁，神情肃穆。
“王爷，若帖木儿真与欧罗巴诸国联手，我舰队孤悬海外，补给线漫长，恐会陷入被动。”
朱棣猛的抬起头，眼神中没有丝毫担忧，反而充满了被挑衅后的狂热。
“被动？”他冷笑一声，笑声在船舱内回荡，让空气都为之震动。
“他们忘了，这片海上谁才是庄家！”
朱棣站起身，走到那副巨大的坤舆万国全图前，目光如鹰隼般锁定了那个形如靴子的半岛。
“欧罗巴这群商人，脑子里只有金币和利益。帖木儿能给他们的，本王能给十倍！”
“帖木儿能毁掉他们的，本王能……毁掉他们的全部！”
他转过身，对张玉传下命令。
“传司南院的人来见我。我要知道是哪个国家，对帖木儿的‘合作’最感兴趣。”
不到半个时辰，一名身穿普通商人服饰，眼神却锐利如刀的男子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船长室内。
他是司南院驻热那亚的百户，代号“渔夫”。
“启禀王爷，是威尼斯。”渔夫单膝跪地，声音平稳，“帖木儿的使者许诺，一旦与大明开战，将开放黑海沿岸的所有贸易权给威尼斯，并且共享部分战利品。”
“威尼斯……”朱棣咀嚼着这个名字，“一群靠着十字军东征发家，骨子里都流着肮脏血液的投机者。”
他眼中杀机一闪而过。
“很好。去，把威尼斯驻热那亚的最高商务代表给本王‘请’过来。”
朱棣特意加重了“请”字。
渔夫心领神会，身影一闪便消失在阴影中。
……
当晚，华灯初上。
威尼斯巨商安德烈·多利亚，在两名大明甲士“护送”
他被直接带到了后甲板。
这里没有想象中的谈判长桌，反而像是一个露天屠宰场。
数百名身穿黑甲的明军士兵手持转轮卡宾枪默然而立，冰冷的目光锁定着他，肃杀之气让他几乎窒息。
朱棣就坐在一张虎皮大椅上，手里把玩着一个来自东方的精致茶杯，看都没看他一眼。
安德烈强忍着双腿的颤抖，躬身行礼。
“尊敬的东方亲王殿下，不知您深夜召见……”
朱棣没有回答，只是抬了抬下巴。
一旁的张玉会意的拿出一份卷宗，开始宣读。
“奥斯曼帝国苏丹巴耶济德一世，因拖欠我大明皇家贸易公司货款，并意图袭击我公司商船，其远征舰队三百四十二艘战舰已于马六甲海峡及印度洋被我东海舰队全数击沉。”
“其本人已于君士坦丁堡，被新任苏丹穆萨斩下头颅以作赔偿。”
张玉每念一句，安德烈的脸色就苍白一分。
当听到奥斯曼舰队全军覆没时，他浑身的血液几乎冻结。
那可是横行地中海数百年的海上霸主！
就这样……没了？
张玉合上卷宗，冷冷的看着他。
“现在我大明皇家银行怀疑，威尼斯共和国与叛逆帖木儿私下勾结，意图对我大明进行战争行为。”
“不！没有！这是污蔑！”安德烈失声尖叫起来，汗水瞬间浸湿了他的丝绸衬衣。
朱棣终于放下了茶杯，他缓缓起身，巨大的身影投下山峦般的阴影将安德烈完全笼罩。
“本王不喜欢听废话。”
朱棣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本王今天请你来，是给你，给威尼斯一个做生意的机会。”
他伸出一根肥硕的手指。
“一，立刻断绝和帖木儿的一切联系，并向本王交出他的使者。本王可以做主，将奥斯曼帝国在地中海东岸的所有贸易份额转让给你们威尼斯。”
安德烈呼吸一滞，眼中闪过一丝贪婪。
朱棣嘴角的笑意更冷了。
“二，”他伸出第二根手指，“与我大明结盟，组建联合舰队在地中海封锁一切可能支援帖木儿的港口。战后神圣罗马帝国在亚得里亚海的收益，你们可以拿三成。”
安德烈的心脏疯狂跳动起来。
这是何等诱人的条件！
简直是把整个地中海的未来都摆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