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白山那充满渴望的眼神,傅友德的笑容愈发深邃。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慢条斯理的走回主位,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大帐内的气氛,再次变得微妙起来。
白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知道,自己这个请求非常大胆,甚至可以说是僭越。
但他更清楚,想要坐稳“西域总商”这个位子,想要执行傅友德交代的血腥任务,光靠自己那几百个只会用弯刀的护卫,是远远不够的。
他必须拥有更强大的力量。
一种足以震慑所有心怀不轨之徒的力量。
而那种力量,他刚刚在峡谷中亲眼见证过。
许久,傅友德才放下茶杯,抬眼看向白山。
“你很有胆色。”
“本将麾下将士的制式兵刃,乃我大明军国重器,概不外售。”
听到前半句,白山的心猛地一沉。
但傅友德的下一句话,却让他瞬间看到了希望。
“不过……”傅友德话锋一转,“我大明武库之中,倒也还有一批……稍显‘陈旧’的火铳。”
“威力嘛,虽不及我龙骑兵手中万一,但对付寻常蟊贼,倒也绰绰有余。”
说着,他示意亲兵取来一支火铳。
那是一支做工精良的火绳枪,是神机营换装前淘汰下来的装备。
傅友德将火铳扔给白山。
“此铳,名为‘惊雷’。一百万大明宝钞,换一百支,附赠弹药一千发。概不还价。”
“这,是本将唯一能为你争取到的‘利器’。”
白山接过火铳,入手沉重。
他抚摸着冰冷的枪身,眼中爆发出狂热的光芒。
一百万宝钞!
这几乎是他龟兹国一年的税收。
若是放在以前,他想都不敢想。
但现在,他即将成为整个西域的“总商”,即将亲手抄没十几个部落王族的家产!
钱,对他来说,将不再是问题!
“多谢将军!”白山将火铳紧紧抱在怀里,如同抱着稀世珍宝,“小王……买了!”
“很好。”傅友德满意的点了点头,“希望你的刀,能和你的钱袋一样,让本将满意。”
白山带着一百支火绳枪和三百名明军督战队,离开了哈密。
他像一头被注入了毒液的疯狼,扑向了广袤的西域。
一场史无前例的大清洗,以大明的名义,在西域三十六国之间,轰然展开。
曾经的贵族被连根拔起,他们的头颅和财富,都成了白山巩固权力的垫脚石。
而那些被分化、被拉拢的新兴势力,则在见识到火器的威力后,更加死心塌地的追随白山,追随他背后那个强大的大明。
整个西域的旧秩序,在短短一个月内,被彻底打碎、重组。
傅友德,则稳坐哈密大营,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他没有再动用一兵一卒,却通过一纸“总商”的任命和一百支老旧的火铳,将整个西域搅得天翻地覆。
直到所有的反抗声音都彻底消失,他才开始了皇太孙计划的第二步。
“传我将令!”
中军大帐内,傅友德指着巨大的沙盘,声音铿锵有力。
“以哈密为基点,沿古丝绸之路,向西推进!”
“令白山及其麾下商队为先导,我大明工兵营随后。民夫,就用那些被抄没家产的叛贼家眷,以工代赈!”
“每隔三百里,建一座烽火卫所!每隔千里,筑一座屯兵要塞!”
“本将要用我大明的砖石和钢铁,在这西域之上,建起一条永远不会被截断的钢铁走廊!一条直通世界心脏的输血管!”
一声令下,数万军民开始投入到这项浩大的工程之中。
尘封了数百年的丝绸之路,再次变得繁忙起来。
只是这一次,路上奔走的,不再是驮着丝绸的骆驼,而是满载着钢铁、水泥和火药的大明车队。
捷报,随着这条新生的走廊,源源不断的传回京师。
应天府,奉天殿。
朱元璋手持西域军报,笑得合不拢嘴。
“好!好啊!咱的好大儿!咱的好将军!”
他挥舞着军报,对着满朝文武,唾沫横飞。
“看到了吗!你们这帮鼠目寸光的废物!当初谁说征西域是赔钱买卖的?站出来!给咱站出来!”
户部尚书郑濂缩着脖子,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当初,正是他哭得最惨。
“傅友德给咱送回来的金银财宝,已经快把户部的库房给堆满了!白山那个什么总商,上缴的商税,比咱江南一半的税收都多!”
“这还只是开始!等那条什么‘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