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土肥圆再次鞠躬,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办公室。
门关上后,多田俊疲惫地跌坐回椅子,手指用力揉着刺痛的太阳穴。大本营的电报像一道催命符,贴在他的额头上。
土肥圆的分析听起来合理,但他心底那丝莫名的不安,却如同窗外渐渐聚拢的乌云,沉甸甸地压下来。
他总觉得,敌人这次的手段,恐怕不会那么简单。
………
老总和副老总回到总部窑洞时,天已彻底放亮。
晨光透过糊窗的棉纸,在简陋的土炕和挂满地图的墙壁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窑洞里烟雾缭绕,老总刚掐灭一根烟卷,又下意识地去摸烟盒。
副老总则直接走到那张最大的华北地图前,目光锐利地扫过上面新添的密密麻麻的标记。
“总算开了个好头。”
老总吐出一口浊气,声音里带着一夜未眠的沙哑,但更多的是一种压不住的振奋,“东明这小子,硬是把天捅了个窟窿,还把宝贝给咱们塞进来了!”
副老总没回头,手指点在地图上晋阳的位置:“头是开了,可这窟窿口子四面漏风。鬼子不是傻子,吃了这么大亏,缓过劲来就要拼命。”
他手指向西移动,划过代表驻蒙军快速支队的蓝色箭头:“这路,是冲着心窝子来的铁钉子。”
手指又点向几个日军机场符号:“天上的秃鹫,眼睛都瞪红了。”
最后,手指敲了敲晋阳周边区域:“多田俊现在最想的,就是把咱们刚吃下去的,连血带肉再掏出来。”
“他做梦!”老总哼了一声,划着火柴点燃新的烟卷,“到了老子嘴里的肉,就没吐出去的道理!”
话虽硬,但他眉头同样锁紧。
两人都清楚,此刻才是真正较力的开始。空运成功只是奇招见效,但真正要消化掉晋阳这块肥肉,靠的是硬碰硬的实力和精细到极点的调度。
“告诉120师长、王旅长和陈旅长,”老总沉声道,“晋阳城防不能松,尤其兵工厂区域,要当成铁桶来守。
李云龙那小子,拆东西搬东西在行,但警卫工作不能全指望他,让385旅再抽一个团进去,统一指挥,确保万无一失。”
副老总点头,迅速记下要点:“地面的硬骨头要啃,天上的眼睛也得戳。
沿线所有防空哨、高射机枪阵地,必须二十四小时睁着眼。
发现敌机,不用请示,直接开火!用烟雾、用假目标,迷惑他们,不能让他们舒舒服服找目标。”
“还有,”老总走到桌边,看着上面那份粗略统计的兵工厂设备清单,手指在上面重重一敲。
“告诉东明和刘明远,拆卸搬运要分优先级!最精贵、最难造、最急需的,优先走!
能空运走的绝不留恋,不能空运的,拆解打包要科学,保证到了地方能装上就用!别捡了芝麻丢西瓜,更别磨磨蹭蹭,让鬼子堵在家里!”
副老总补充道:“陆路运输队伍要组织好,分段接力,昼伏夜出。
沿途军区、分区、游击队,都要动员起来。不仅是掩护,更要主动出击,袭扰南下日军,破坏道路,让他们每前进一步都付代价!
要把咱们的根据地变成烂泥塘,困死鬼子的战车!”
一道道指令从这间烟雾弥漫的窑洞里发出,通过嘀嗒作响的电波,穿越山川河流,精准地投向各方。
老总深吸一口烟,看着地图上已被红色箭头标注出的几条主要运输路线和阻击区域,忽然冷笑一声:
“多田俊现在,怕是正盯着咱们怎么把这些铁疙瘩从晋阳挪窝呢。”
副老总也露出了一丝锐利的笑容:“那就让他盯着。他以为咱们只有陆路一条道,天上的便宜,占一次就够了。咱们偏要再给他上一课。”
他走到另一台电报机前,口述了一份给晋阳前指和机场方的密电:
“‘木材’需尽快‘阴干’,‘种子’择优良者先行‘南飞’。‘伐木’工程可昼夜不停,但需防‘山火’。”
电文简短而隐晦,但前线的指挥员们必然能读懂:已拆卸设备(木材)尽快隐蔽或转运,精密核心设备和技术人员(种子)优先空运。
地面拆卸搬运(伐木)可加快进度,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