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太原城中心,日军第一军司令部深处。
一间门窗紧闭、墙壁贴满吸音材料的密室内,只有机器散热风扇低沉的嗡鸣和电流通过的细微滋滋声。
几排监听设备前,戴着耳机的日军通讯兵如同雕塑,只有眼球在密集的频谱灯和跳动的指针间快速扫视。
突然,一个年轻少尉的耳机里捕捉到一丝微弱但异常规律的脉冲。
他的耳朵猛地一竖,身体瞬间绷直,手指迅速调整接收频率,将那个信号从无数杂乱的背景噪音中剥离、放大。
“滋…滴答…滴答答…滋…”
规律的点划序列清晰地传入耳中。少尉脸色一变,手指飞快地在记录本上记下频率特征和时间,同时按下操作台上一个醒目的红色按钮。
“课长!”他对着通话器急促低语,“发现新的不明短波信号!频率13.5,特征码疑似…八路密码!信号源强度微弱,正在城内!”
隔壁监听主控室的门被猛地推开。
特高课太原分课课长,一个面容冷峻、眼神锐利如鹰的中年男人大步走了进来。
他身上的军服一丝不苟,但眼底深处却布满血丝——太原全城戒严、战况吃紧,他的神经早已绷紧到了极限。
“位置?”课长声音低沉,没有任何废话。
“正在三角定位!信号很狡猾,在移动…不,是断续发射,位置飘忽!”
少尉语速飞快,额角渗出细汗,“但发射源肯定在城内!功率不大,像是小型便携台!”
课长走到巨大的太原城区地图前,目光如刀锋般扫过。地图上,代表可疑信号源的红色指示灯已经在几个区域亮起,但位置还在不断闪烁、变化。
“八格牙路…”课长低声咒骂,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因为一种冰冷的直觉。
城内电台活动本就因战事激增,但这个信号…它的出现时机、它的隐蔽性、它的编码特征,都透着一股不同寻常的、指向核心机密的危险气息。
“命令所有监听站!最高优先级!锁定这个信号源!”
课长猛地转身,声音斩钉截铁,“启用备用测向车!通知宪兵队,随时待命!给我把它挖出来!立刻!”
“嗨依!”
整个监听室瞬间进入最高级别的战斗状态,通讯兵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一道道加密命令通过有线无线网络迅速扩散出去。
几乎在同一时间,太原城内数个隐蔽角落。
一些伪装成商行、民居的日军情报据点里,经验丰富的特工也捕捉到了这缕微弱的电波。
他们无需命令,出于职业本能,也纷纷启动了自己的小型电台,将截获的片段信号特征和初步判断,以最高密级发往特高课核心和司令部。
无形的电波之网骤然收紧,无数双耳朵在太原城的上空和地下搜寻着同一个致命的信号源。
………
与此同时,电报机单调的嘀嗒声,在总部窑洞压抑的空气中敲打着每一根紧绷的神经。
副总指挥背着手,像一尊沉默的石像立在窑洞中央,目光沉凝地投向门外灰蒙蒙的天空,仿佛要穿透数百里硝烟,看清太原城下的血火。
副总参谋长则紧抿着嘴唇,在狭小的空间里踱着步,每一步都踏得极轻,他的视线如同被磁石吸住,牢牢钉在那戴着耳机、全神贯注抄收电文的年轻通讯员身上。
通讯员的手指微微发颤,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铅笔尖在电报纸上飞快地划过,留下一个个代表生死的数字与符号。
每一次笔尖的停顿,都让副总参谋长踱步的节奏为之一滞。空气凝固得如同铅块。
终于,最后一组点划的余音在耳机里消散。
通讯员猛地摘下耳机,抓起刚刚译出的电文纸,甚至来不及用格尺压平卷曲的边角,便霍然转身,将那张薄纸递向副总参谋长。
纸上,墨迹犹新,两组冰冷的坐标数字如同两枚烧红的钢钉。
副总参谋长的目光如电扫过纸面,只消一眼,那紧抿的嘴角骤然向上扬起,眼中爆发出难以抑制的光芒:“好!好!这个情报,来得太及时了!”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宣泄的振奋,猛地抬头,望向那尊沉默的石像,“老总!坐标确认!司令部、军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