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涩地笑了笑,“‘初’的意志逐渐占据上风,认为‘心象’计划是对绝对秩序的潜在威胁,是‘不洁的冗余’。‘大肃清’开始了…‘心象’计划被强行终止,大部分研究人员被清洗,试验场被废弃…而这里,这片已经初步成型的心象空间,也被‘初’的规则力量侵蚀、同化,就是您刚才看到的那个纯白空间…它们称那里为‘净土’,真是讽刺…”
“那是一片冰冷的坟墓,它正在不断地吞噬、消化残域中残存的一切‘不合理’的心象碎片,将它们转化为绝对秩序的一部分。而那些巡逻的‘秩序傀儡’,就是‘初’投放进来的清道夫和转化工具。”
“那你是怎么…”林燃看向芸姨,她明显是一个真实的、活生生的人。
“我?”芸姨摸了摸自己憔悴的脸,笑容更加苦涩,“我只是个普通人,当年是林天航博士团队里的后勤人员,负责照顾年幼的您和小雨小姐的生活。‘大肃清’时,我恰好因为带小雨小姐在‘心象’试验区做感官适应训练,躲过了第一波清洗…博士在最后关头,用尽手段,将我们所在的一小块尚未被完全同化的区域从主试验场剥离,抛入了时空乱流,最终卡在了这片‘深渊隔膜’的缝隙里,成了现在这个苟延残喘的‘回响之间’…”
“而我自己…也因为那次剥离的冲击和长期暴露在心象残域与秩序净土的规则冲突下,身体发生了某种…‘停滞’。”她看着自己布满细微皱纹却并不显衰老的手,“我不会再变老,但也无法离开这里,成了这片残域…最后的看守者和…‘冗余变量’。”
她的叙述平静,却蕴含着巨大的信息量和难以想象的孤独与挣扎。林燃能想象,一个人被困在这片逐渐被吞噬的残破记忆空间里,躲避着秩序的巡狩,守着过去的残影,是多么的绝望。
“那小雨呢?你刚才说当年带她在这里训练?她后来怎么样了?”林燃抓住最关键的问题。
芸姨的眼神瞬间黯淡下去,充满了无尽的愧疚与痛苦。
“小雨小姐…她…”她的声音哽咽了,“博士将我们藏匿的区域剥离时,情况非常混乱…有一队秩序傀儡追踪而至…我带着小姐躲藏,但还是被发现了…为了保护我,小姐她…她主动触发了博士留给她的一件…‘心象信标’…”
芸姨从怀中,颤抖着取出了那架旧报纸纸飞机,泪水再次滴落在上面。
“那信标爆发出的强烈低熵情感波动,暂时干扰了秩序傀儡,给我争取了逃脱的时间…但小姐她…却被那股力量卷走了…我不知道她被卷去了哪里…是落入了秩序净土被同化,还是…还是去了别的什么地方…我只找到了这个…她从不肯离身的纸飞机…”
她泣不成声:“是我没用…没能保护好小姐…博士将你们托付给我…我却…”
林燃的火种沉默地燃烧着。原来如此…小雨当年并非直接死于“大肃清”,而是为了救芸姨,动用了父亲给的信标,结果失踪了。这与星图中那0.0001%的转移概率隐隐吻合!她很可能没有被秩序净土同化!
“芸姨,这不怪你。”林燃的意念传递出坚定的安慰,“根据我后来得到的信息,小雨很可能没有死,她的意识可能随着信标的力量发生了转移。我现在就是循着线索找到这里的。”
“真的?!”芸姨猛地抬起头,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希望光芒,死死抓住林燃的话语,“小姐她…她真的还可能活着?!她在哪里?!”
“我还不能确定具体位置。”林燃谨慎地回答,“但我需要知道,当年父亲给她的那个‘心象信标’,到底是什么?它有可能将人转移到哪里?”
芸姨努力回忆着,眉头紧锁:“那信标…很奇特,不像方舟的造物,反而…反而更像是博士从某个更古老的遗迹中发掘出来的…它的核心似乎是一小块…散发着温暖白光的奇异结晶…博士说它蕴含着非常纯粹的‘生命与守护’的意念…”
散发着温暖白光的奇异结晶?生命与守护的意念?林燃的火种猛地一亮!这描述…与心茧碎片、与源噬者胚胎的本源、甚至与初代星火休眠舱的力量何其相似!
难道林天航早就接触过与“初代星火”同源的力量?!
“博士当时只是初步研究,他说那结晶似乎能共鸣并放大强烈的‘回归’与‘守护’意愿,可能会打开通往…通往‘生命本源印记’所在地的通道…”芸姨努力复述着当年听到的零星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