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思考便就明白了一切。此前诸葛珪作为郡丞,作为一郡太守的副手,自然要与各样人群打交道,作为泰山郡的最大问题诱因,其人是必定要与黄巾军高层交流的,一来二去有了交情不足为奇。
只是让他感到很是不可思议的是,一向高傲的父亲竟然会向臧霸这样的莽夫兼造反领袖求助。
“为何!?”
“你想问为何是臧霸对吧?”
诸葛珪瞥了一眼面前颇为聪慧的儿子,对其在军事政治上的敏锐感到满意,欣然解释道:
“一者,公孙度此人,极为排斥士族干预决策,故而我等此次北上,联系士族大姓是最后选择。
二者嘛,则是因为我等其实对公孙度此人一无所知,当前所有的情报都源自道听途说。故而,为父急需一个与公孙度有过接触,并且还身居高位的人,借之以了解这位诸侯的脾性。
三者吧,便是为父需要告诫你的,万事不可急躁,当以谨慎为先。
我诸葛家本就是小族,担不起大风浪,不必去做那弄潮儿,此次北上,我等并不急于前往邺城,当以考察北地民情为先!”
“嗯,孩儿知晓了!”
听着父亲的谆谆教诲,诸葛亮重重点头,显然是将之深深记在了心中。
随后的行程正如诸葛珪所预料的那般顺利,无土匪拦路,也无官军阻挡,泰山郡并未如天下人想象中的那般水深火热,反而给人一种平和安定的感觉,沿途经过县城时,诸葛珪还受到了当地大户的殷勤款待,由此可见当年其人在泰山郡的威望。
半月之后,一行人的马车终于离开了泰山郡,踏入了青州的地界,进入了公孙度的势力范围。
当马车进入青州的济南国时,诸葛亮立刻发现了两地的不同,马车外的喧嚣声变得比以往更大了,道路更加平整了,来往的百姓商旅更多了,以至于给了诸葛亮一种从农村进入城市的错觉。
“哇,好多人!”
挑开车帘,望着马车外的人流,刚刚从宁静的泰山郡出来的诸葛亮不由发出一声感慨。
在诸葛亮的印象里,泰山郡那种平和安宁的农村氛围才是这时代的常态,百姓忙碌于田间,唯有炊烟升起与鸡犬相闻。哪里像济南郡这般,明明身处郊野,却给人一种大城市的嘈杂。
诸葛珪也意识到了不对劲,民众聚集,这在任何时代都是一件不容忽视的大事,但让他感到松了口气的是,从百姓面孔上看,众人的脸色并不紧张,反而带着雀跃,并没有举大事的征兆。
他立刻下车,拦住一名急匆匆赶路的高壮汉子,躬身询问道:
“敢问这位郎君,如此多人聚集,乃是为何?”
赶路的汉子见到有人拦路刚要发怒,见到诸葛珪一脸文质彬彬的模样,立刻收束神色,礼貌回礼后应道:
“见过这位先生,我等都是附近的乡民而已,之所以如此多的乡民汇聚,乃是因为今日是出工的日子,这不,前边正在修路呢!
呵呵,这路修好,我等出门就要方便多了,家里的粮食、山货贩运也都要简单多了!”
听到出工,诸葛珪皱了皱眉头,但当过官的他很快便反应了过来,这应当便是本地的劳役了。
“这,尔等这是在服劳役?某在泰山郡也曾见到当地百姓服役,人人面有菜色,无精打采之相,为何你等如此兴奋?”
汉子见到诸葛珪一脸好奇的表情,立刻浮现出自豪的神色,拍拍胸脯道:
“哈哈,咱们与泰山郡的百姓当然不一样,咱们出工都是在本地州县,不用去往他地,另外便是,这出工,官府也是提供伙食的,每顿不仅有米面,还有肉末荤腥,啧啧.....
这些,可都是公孙使君的恩典,听闻不止咱们青州,北边的许多州县也都改了劳役制度,今后除非是遭遇修大河这样的大工,我等都不用出外地的,即便要出外地,官府也是有钱财补贴的!
说起来,若我再年轻个几岁,我一定要去往外地闯荡一番的,听闻回乡的人讲,现在外边日新月异,每天都有新奇东西诞生.....
我在这儿!来了!”
汉子还欲再说,就听前方有人呼唤,立刻点头致歉一声后,随着几个小伙抬着箩筐锄头远去。
诸葛珪颔首,目送着汉子远去,整个人立在道路中央,望着人潮自身边的流过,嘴里反复咀嚼着汉子口中的只言片语。
“公孙度这是在市恩于百姓?可,从那汉子一脸平静的态度上看,劳役之事应当实行许久了,可,这样的话,要承担服役百姓伙食,官府动工的成本可就太高了啊!公孙度是如何揽财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