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轻易剥夺了政治特权,以他们这些人当年在地方惹下的民怨,将来的下场可想而知。
“快!让家族尽快建立工坊,一切仿照幽州辽东案例,不得拖延。”
“高金、重金延请工坊匠人、熟练工,不要怕花费,若没有新的收入来源,家族都将不存,此时绝不是吝啬的时候!”
当夜,幕府任职的几名士族成员连续向家族发信,要求加快家族转型脚步,这些人作为属吏,使得他们的嗅觉十分灵敏,在见识到公孙度对幕府、地方的绝对掌控力,这些人对庄园的浪漫生活回归再也不抱希望。
当然,让他下定决心的关键一点是,他们在公孙度左右,是亲眼见识到了大商贾通过资本、劳动力、技术集中进行生产后所拥有的巨大财力。
这些财力,其中大部分被公孙度以行政命令将之投入到了战争当中,剩余的部分也没有像士人想象中那般被投入到买地置田当中去,剩余的利润被那些大商贾尽数进行了生产再投资,以扩大在士族眼中越发庞大的工坊规模。
士人们眼见着这些被人鄙视的商贾大发横财,早已羡慕的涎水直流。恨不得亲自下场,利用士族身份,官府特权,对那些商贾进行一番政治打击,继而将庞大财富收入囊中。
可惜的是,公孙度对大商贾们又防又拉,将其中佼佼者收入麾下,有了官方身份,这便使得许多动了心思的士人收住了小心思。
“呼,传令给家族,巨鹿郡的田亩尽数分下去吧,不要再耍小心眼。”
士人中的头目田丰同样如此,他也打着既然打不过那就加入的打算,此刻他看向身旁诚惶诚恐的家族子弟,声音里多了一丝狠厉:
“不要小觑商人,也不要再揣着士人的傲慢性子。工商可以富国,同样可以富家。趁着家族在巨鹿郡的底蕴还没有被你们这些纨绔败光,赶紧将之变现,工坊、厂矿、劳工、力夫,以我田家威望拉拢,继而经营,记住,利润虽重要,可名声却更紧要!万不可发生坑害同乡的事情。”
田丰说到最后,声音变得越发严厉,他能够感觉到,公孙度留给商贾们野蛮生长的时间不多了。
身在中央,田丰得知的讯息远比其他人要多的多,沓氏商城从烈火烹油的繁荣,到几经股灾后的复兴,辽东郡发生的农庄、小民与工坊主之间的争斗,已经发展出数百人的械斗层面了,双方出动了强弩、铠甲、乃至床弩等多项杀器,事态之严重,让地方上的守御军兵都感到棘手。
而在幽州,那些比辽东郡的乡巴佬还见不得钱财的土豪们更是过分,这些人压榨流民、胡人,将之当作奴隶使唤,已经在地方引起了好几场足以轰动全国的暴动事件,若非公孙度在幽州部署重兵,并且有农庄作为链条,很快便将这些暴动镇压了下去。
这些消息尽管在中央官吏眼里都是些不起眼的小问题,可正是这些小问题,让田丰意识到了,公孙度以工商立国所遇到的艰难,比之农业立国的稳定,工商带来财富的同时,也将原先隐藏在田园牧歌里的利益斗争以更为赤裸的形式暴露在公众面前。
对习惯了稳定的士人来说,他们情愿来一场大倒车,也不愿意将利益争斗暴露在小民眼前,这种行为,无异于将士人高高在上的神格剥离,透露了他们与底层百姓无异的赤裸现实。
但显然,公孙度耗费如此多的心力铸成现在局面,也怎会让士族谋算得逞?那么,就必然会有一场针对不法商贾的政治审判,届时那些残酷压榨剥削小民的工坊主,不论他们原身是士族还是黔首,都将受到来自统治阶级上层的公开审判。
透过当前的诡谲现象,心思细腻的田丰预见到了一场危机正在酝酿。
开办工商,尽管能够积累财富,可若是被财富蒙蔽了双眼,为了追求利润而不顾民众死活,那也是在给家族招灾引祸。
比如而今的河北士族,这些人急吼吼上马各种工坊,财力、物力都比不上北方同道的他们,必然要在压低工价的道路上越走越远,这样一来,便使得那些在地方上数百年积攒下来的的良好声名的家族,其声誉将会在丑闻曝光的那一刻将会一落千丈。
试想一下,士族若是没有了经济基础,也没有了良好名声,仕途上也被后来者取代,他们还有存在的理由吗?
这些念头仅仅在田丰脑中闪过,就让他不禁打了一阵寒颤,后怕过后,田丰却没有一点要为士族献身的意思。
“另外,再给家中族老传讯,将家里的藏书献出。家族子弟,将来不再以族学为主,改修新学。”
新学,这些从公孙度手写笔记中摘抄的部分学识,加上来自工部、财部、商部等实务部门的杂合而成的学科,而今早已进入了那些平民黔首之家。
如果说此前士族还能以他们学习圣人学说,而对那些奇技淫巧,亦或者案牍劳务的学说嗤之以鼻的话,到了今日,众人都看得很清楚了,在大兴工商的今天,随着行业对技艺原理挖掘的精深,政府的各个部门对公务人员的能力也有了新的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