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合实力。
从前的毛玠,对袁绍并不畏惧,同为士人,毛玠深知袁绍以及河北那帮同僚的秉性,熟悉的人并不可怕。可现在的毛玠却从心底感受到了一股恐惧。
因为,从前方传来的情报所述,而今的袁绍是那么的陌生!无论是决策,还是幕府的效率,亦或者武装数万人的生产能力,都让兖州士人望其项背。
袁绍尚且如此,那么与之作战不相上下的公孙度呢?
可公孙度帐下有什么大才名士?从收集到的情报上看,公孙度帐下最为依仗的乃是东海人糜竺,那不过是个商贾出身的卑鄙之人罢了!
或许,那帮商贾之辈,并没有我等所想的那般无能?
“哦?此言何解?”
曹操闻言一愣,毛玠竟然与他一般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紧迫感,这让他对毛玠更加信服,当即开口发问。
“而今天下纷乱,豪杰争雄,仆本以为,主公所虑者唯袁绍一人耳,而今看来,公孙度此人,更为难缠。”
毛玠开口,缓缓说道,心中也渐渐梳理起了这段日子收到的各种情报脉络。
“起初,仆本以为我兖州治下安稳,百姓服从,已经做到了极致,可观幽冀二州发展,兖州远远不足。这其中必有缘由!此乃变数也!何为变?马镫骑兵是为变!铁索连横是为变!推翻豪强是为变!北地行舟是为变!”
毛玠越说,他的语气越急,他的脸上写满了激动,此刻的他极为高兴,他终于将心中那些疑虑串联到了一起:
“以上种种,皆源于公孙度此人!”
“公孙度?北地乱局,只因他一人?”
“对!这变数的源头便是公孙度!幽州地处边鄙,向来需要冀州转运补充钱粮,纵然兵强,却难以持续。主公组建突骑,深知骑兵消耗巨大,以我兖州富裕也难以壮大,何况幽州?
然则公孙度入主幽州之后,竟然能够在短时间内与袁绍发动大战,可见其内部必然发生了变化,正是这种变化,促使了幽州军的发展。
袁绍所在的冀州势力,之所以迅猛发展,必然是接触到了这种变化,将之利用,这才让袁绍有了与公孙度相争的底气。
我等与幽州相隔千里,虽然因为袁绍的遮蔽,避免了与公孙度交锋的风险。同样,我等也失去了与这变数接触的机会,失去了率先了解变数的时机。”
毛玠分析的振振有词,且越分析,对自己的结论也更加确信。
“且慢!冀州本就是天下强州!袁绍四世三公,河北世家大族群起,这才动员十万大军,与你口中的变化有何关系?”
曹操一边倾听一边颔首,最后却是抬手打断,沉声反驳。
谁知,毛玠非但没有因为曹操的质疑而生气,反而更加激动,两只手在面前胡乱摆动,像是发了疯一般急声道:
“那便更需要了解这变数了!!主公想想,公孙度一介武夫,没有家族依靠,没有世家投效,靠着辽东野人就能压着那帮有着数百年底蕴的世家打。所以,此人依仗的到底是何物?”
曹操闻言沉默了,此时的他才反应过来,公孙度无论出身,还是底蕴,不说袁绍,连他曹孟德都比不上。这样的人,到底是凭借什么成为天下霸主的?
更让曹操心中反省的是,在他感慨袁绍傲慢时,自身何尝不傲慢,竟然从没有正视过已经与他平齐,且有压过他势头的公孙度?
“主公!古往今来,公孙度这般底层崛起者数不胜数,但能够在如此短时间内做到的,绝无仅有。这不是一场以少胜多的战事能够解释的!
仆让属下收集过公孙度的过往战例,其所经历战事,除了涿郡的一场大水,很少使用巧计,多为正面破敌!”
看到曹操陷入沉思,毛玠竟然有些着急起来,拍着手向曹操解释。
曹操听到使用巧计,心头一阵发虚,他便是惯常使用巧计的将领,虽然总是能取得以少胜多的胜利,可风险同样很大。
但使用巧计并非曹操所愿,新入兖州,手下兵马不精,兵甲不良,粮草不丰,实力不够,底气不足,各种各样的劣势,让他唯有使用诡道。
或许是同为带兵之人,曹操很快意识到了一点,习惯正面破敌的公孙度,为何有底气与人正面相争?
“生产!”
就在曹操想要发问时,毛玠不待他开口,便道出了其中关要:
“正是生产!军争要点便是物资!不论粮草还是兵甲,都需要生产!
仆分析,袁绍能够组织十万大军,主要是因为世家感受到了公孙度的威胁,全力支持的缘故。饶是如此,以世家之能力,也很难短时间武装大军,这其中必然发生了什么我等所忽略之事!我等只要探知清楚,加以学习,便能复制冀州所为,迅速增强兖州实力!!”
曹操被毛玠那极为煽动的语气影响,望向北方的眼神愈发凝重了,呆立许久,他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