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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审讯,此辈犯下诸多恶行,杀人,抢劫,淫辱妇人,纵火,数罪并罚,判斩!”
申河举着这些恶行恶状的乱兵的审判书,大声朗读着这些乱兵的罪行,引来观众的一片欢呼。
“杀!杀!杀!”
“行刑!”
执法的军官一声令下,犯人背后执刀的高大民兵没有犹豫,抡圆了环首刀一刀砍下。
砰砰砰砰!
一颗颗头颅落到了台上,发出果实落地的闷响。
“好!好!”
在喷洒的红色中,人群再度迸发了山呼海啸般的呐喊。
赵栓紧紧抿着嘴唇,别在腰间的环首刀被他捏得嘎吱作响,亲眼看着那个被他砍断一只手的凶手人头落地,他心头一松,似乎其中的某个缺口都得以闭合。
接下来的时间里,犯人来了一队又一队,人群的呼喊起了一阵又一阵,行刑的民兵都换了好几轮,这才将那些乱兵正法。
眼见着乱兵得到正法,人群的情绪经过疏解,似乎来到了一个低点,以至于人们用激动而又好奇的眼神看向高台上仅存的几人。
赵村的土皇帝赵柯,孙家的少主孙禄,以及赵家那些狼狈为奸的管事。
这些人,比起那些真正对他们动武,施加纯粹暴戾杀戮的乱兵,他们的恶来得更加隐蔽,百姓的仇恨也就更加轻微。
申河来到赵柯的面前,指着面前老者的面目,对台下的观众道:
“认识这位贵人吗?咱们赵村的赵老太爷!”
“认得!谁不认识赵扒皮嘛?”
人群中响起一片应和声,随之还有一股哄笑声。
“你们或许会问,赵柯此人为何今日也被押在了台上?他有何罪过?
毕竟前几日动手屠村的是那些外乡来的乱兵,与咱们的老乡贤有何关系?”
随着申河的提问,观众中不少人都随着颔首,其中大多是赵村之人,他们多是赵家的旁系,心中还残留着对本家的偏爱。
“你们或许会说,不就是造反吗?杀人夺财,我们抓了赵柯,不就是为了他家的家产,为了他家的土地,杀了他,是为了不留后患。”
“哈哈哈!”
人群再度发出一声哄笑,盖因绝大多数人都是如此做想,这片土地上发生了太多次的民乱,为首者的作为也大多如申河所言的那般,名义上是为民起义,实际上做的却还是打家劫舍的事。
这类事虽然百姓看破不说破,可心中自有杆秤的他们,还是对这种行为颇为抵触。
这是处于一种自我保护的下意识提防,毕竟赵柯因为家财而被盯上,被杀,被劫,那么这样的遭遇就随时可能落在他们自己头上。
这本应是造反者与旁观百姓之间的一种无言默契,可不曾想到申河今日主动打破。
望着那些随着问题轻轻颔首的人,申河露出一抹畅快的笑,他大手一挥,声音铿锵有力道:
“可我要说!错!大错特错!
他赵家的地,我们一亩都不会要,他赵家的家财我们一文都不会取。
今日我等审他还有这些人,只有一个原因,那便是他们有罪!”
嗡嗡嗡!
人群再度发出嘈杂,申河的言语超过了他们的想象,哪里有造反者不抄家,不抢劫,反而费时费力的给人论罪?
赵栓闻言却是眼神一动,他忽地想起了申河此前关于黔首当家的言辞,想起了今后百姓美好生活的畅想。
难道说,申河说的不是妄想?那个公孙使君说的是真的,百姓真的有那么一天?
申河那掷地有声的话语,民兵们的异常举动,给了这个濒临绝望的汉子一个崭新希望。
不止赵栓,人群中许多人也都意识到了这一点,当一个人,一个势力,行事不为财,那么他们必然有更加崇高的目标与理想。
“赵家的钱财,土地你们不要,那给谁?难道是给那什么公孙使君?”
人群中立时有人高声发问,说话的同时他眼睛里透着希望,希望自己的猜测落空。
申河没有让人失望,他连连摇头摆手,望向那些目光热切的人群:
“当然不是!使君说了,耕者有其田,赵家的土地,当然是给要种地的乡亲们。
赵家的财货,都是剥削大家伙来的,当然是将他们再还给大家。”
“喔喔!”
果然,得到确认的人群发出比以往更加响亮的欢呼,这一次不止汉子,旁观的老者、小孩、妇人都发出了充满欣喜的欢呼声。
“你们!你们敢!?夺我家财,抢我田土,你们与那帮土匪有何区别?
还说什么当家作主?
用了我赵家的田亩,花了我赵家的财货,你们的良心就不会不安吗?
立身不正,你们口中的新世道,看来也不怎么样!”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