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便是火器的威力吗?”
阳仪缓缓放下单筒望远镜,嘴里喃喃着,眼神都恍惚了片刻。他可是真正上过战场的人,清楚知道刚才的炮击在真实的战场上能够给一支军队带去怎样的毁灭打击。
而在巨大的炮声轰鸣中,陪同公孙度检阅杜期等工部大匠成果的幕府僚属们也都陷入了一种无言的沉默中。
火器作为幽州幕府的秘密项目,此前除了经手的官员之外,他人极难窥见一丝的。
今日的演练,给了这些当世的官吏一种极大的震撼。
无他,火器的威力太大了,不论那些眨眼飞出便轰击地面、标靶的铁球,光是那几乎能够震破耳膜的轰鸣,就足以改变一场大规模的战场局势。
而一个大型战场的胜负,往往决定了一个势力衰亡与兴旺的关键。
这与他们熟悉的战场相差太多,没有刀光剑影,没有密密麻麻冲锋的人潮,没有甲具齐全列队冲锋的骑兵,也没有全身甲胄钢铁巨汉的决死冲击。
只有在远距离上的装弹、开火,似乎那些炮兵手里的火把便就决定了数里外的兵卒生死。
官吏们心中震撼着,新奇与复杂交织着,对投资公孙度,以及参与幽州幕府感到了极大的庆幸与惊喜。
但紧随而至的,这些官吏们就感到了一种难言的压力。
只因眼前的火器,制造火器的匠人,还有那些操使火器的士兵,都与士族豪强出身的他们,并无多大的关联。
现实带来的无言压迫,让士族们看向杜期那些乐呵呵的工部匠人时,眼中都充满了不一样的色彩。
这些官吏尽管与杜期等人同为公孙度帐下僚属,可都因为士林舆论影响,直将这些匠人当作了公孙度玩物丧志下的幸臣,可事实却实实在在的打了他们的脸。
匠人所能做的,不仅仅是那些能够改变民间生产力的庞大器械,还有能够改变整个天下的局势发展。
“墨翟、公输般之学,兴许将会大兴了啊!”
田畴眯眼望着远处冶铁所上空的黑烟,抚须长叹一声。作为公孙度的老相识,知道公孙度脾性的田畴,在此次幽、冀二州的变乱中,早早的站在了公孙度的阵线上。
并且他还积极的参与到了公孙度的幽州经济建设当中来,不仅将家族积累的财货全部投入到了沽水的工坊建设当中去,还派遣家中的优秀子弟进入沽水工坊学习,以了解新的时代。
旁边的邢隅手掌轻轻安抚着有些躁动的战马,心中念头百转,最终看向身后的年轻后辈,手指指向远处硝烟弥漫的炮兵阵地:
“回去让家中子弟莫要攻读无用经书了,多学些此间道理,将来的作用或许更大!”
邢隅敏锐的察觉到了,今后战场主宰者,必定是他们今日所见的这些火器。
而一件武器的威力,除了武器本身外,还在于使用它的人。
而谁先掌握了这些火炮的使用以及作战,谁就能在今后的战场上发光发热,谁就更容易立下战功。
阳仪的念头就简单得多,在见识到火炮的威力后,他一下子便对南线袁绍军的咄咄逼人感到坦然了,心中甚至对气势汹汹北上的袁绍升起了一丝怜悯。
“主公...等的便是这些火炮!?”
“是,也不是!”
公孙度此刻也很兴奋,他扬起马鞭,轻轻甩了甩,点头又摇头道。
“在火炮的模数以及制作工艺确定之后,以辽东的钢铁产量,以及土垠的火器生产能力,火炮的数量根本不是问题。”
他的目光透过层层硝烟,似乎能够看见那些手忙脚乱的炮兵班组。
哪怕在众人眼中,火炮齐发的威力是那么巨大,气势是那么宏伟。
可对于那些操使火炮的炮兵班组来说,火炮的齐射并非那么简单。
军令的下发,炮兵的编组,火药的用量,火炮炮管的降温,炮弹的装载,每一项都是近在眼前的难题。
可好在有林阵此前对移动弩阵的成功经验,二者的相互借鉴下,这才能够短时间内给公孙度展现了这个时代的炮兵齐射。
“当前的问题在于,使用火炮的炮兵限制。
这是一门极其依赖经验,以及术数能力的兵种。
想要让那一颗颗腾飞的炮弹射到指定地点,且整个炮组还要形成弹幕,绝非易事。
成熟的炮兵军官,乃至能够熟练操使火器的士兵,太少了。
哪怕去年辽东就开始了火器培训,人数也还是太少。”
公孙度连说两个太少,心中满是遗憾,若是有可能,他真的想给袁绍大军表演一个万炮齐发。
阳仪顺着公孙度的目光望过去,远处的炮兵阵地的炮声渐渐稀疏,由刚才的整齐,变成了波段式的发射,且还能够看到不同位置发射的炮弹有了明显偏差。
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至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