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对方落座下,给他满上一碗水,调转了话题道:“元皓兄,以某观之,城内士人,唱衰主公者,大有人在,其中冀州士人不在少数,为何兄台,始终如一呢?须知,若如那些士人所言,而今的你我,可是命悬一线,稍有差池可就要为人鱼肉啊!”
田丰一愣,眯眼回望了眼正注视他的王烈,若有所思的一拱手:
“不瞒彦方兄,昨日收到那些消息,某也是惶急过一时的。但某很快便冷静了下来,某虽然不熟悉主公,可某熟悉袁绍。
以袁本初的为人、性格以及行事。昨日消息极有可能为真,但,即便为真,袁绍也抓不住,因为创造这些机会的,都不是袁绍手中的力量。
而后方所谓的失火,只要广宗城的大军回转,自然会灰飞烟灭。清河国的刘备,清渊的曹操,都不过是偏师罢了,彼辈与我等无冤无仇,自然万不会与我等死拼,以致于为那袁绍做了嫁衣。”
王烈听了田丰的言辞,连连颔首,心中为田丰的识人之明点赞,若不是被木央通知过,王烈此刻怕都没有田丰这般的心境。
“其实元皓兄,关于城中的流言之事,你是找错人了。我等主公幕府中专司刺探、纠察的,还有一个部门。”
田丰与王烈说了这般久,其实从王烈表现出的淡然中就察觉出了痕迹,此刻闻言,更是印证了心中揣测:“是何部门?主事何人?”
王烈端起跟前的杯盏,喝了一口浆水,淡淡道:“黑衣卫,主事木央。”
半个时辰后,田丰自王烈的居所匆匆而出,以最快速度回到了自己住宅,且立即对外谢绝一切拜访,恍若生病一般。
而在城中的一些暗地角落里,往日里不安分士人聚会的场所中,此次汇聚了更多的冀州士人。
而随着人数的增加,消息的数量以及维度也随之提升。
“最新消息,此事绝密,据转运物资的卫兵所言,此前出兵,就有人发现公孙度半途脱离了大军,孤军深入袁绍腹地,留张辽与袁绍佯攻。
你们说,此次大军失去联系,莫非是那公孙度轻敌冒进,身陷死地出了变故?”
“哼!公孙度出身边鄙,此辈本就蛮夷习性,大意身死,自不意外!”
这种对公孙度的品评话语却是引起在场士人的一片应和。
“是极!边鄙小人,得志便猖狂,小觑了我中原俊杰!”
“对啊!家中族老传信,说那些幽州人竟然大庭广众下丈量我家田亩。天可怜见,厘清田亩这种事,自光武皇帝后,多少年没有人干过了?那可都是家族祖祖辈辈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土地,凭什么要给他丈量?他公孙度到底想要干什么?居心何在?”
有人提起了河间国等靠近幽州的冀州郡国发生的事件,语气愤愤然,引起了众人的共鸣,一时间又声讨起公孙度的胆大包天起来。
就在这时,忽地有人凑上前来,低声道:
“你们听说了吗?城南的军营里,昨日差点大乱!张郃手下的那些降兵,今次也被消息引动,想要与袁本初里应外合,献了这广宗城,捉了城中幽州官吏,去袁本初帐前报功.只是张郃不愿,军中兵卒又没有外援,这才散去...”
众人闻言,没有一点因为避免了兵祸的庆幸,心头反而满是失望,有人当即追问道:“此事为真?”
“千真万确!我家部曲就在军中,昨日夜里从军营中偷偷翻出来,给我报的信!”那人当即赌咒发誓道。
“多好的机会啊!可恨公孙度,可恨幽州人,若是有人此刻去烧了城中粮草,夺了城中武库,联合营中冀州部曲,这广宗城,怕不是要立即易手?”
有人闻言,为此扼腕痛惜起来,众人纷纷应和,许多人闻言眼睛却也渐渐亮了起来。
就在人心思变之际,人群一名安坐儒生发了话,让众人躁动的心思霎时间一清:“诸位稍安勿躁,而今的纷乱多起于四方变故。且城中除了我等贤良,可还有公孙度的爪牙,即那田豫以及他手下的幽州骑兵,以及张郃那些执迷不悟的冀州叛徒。
若要举事,真正要看的,还是袁公啊!袁公远在曲周,不知我等作为,我等外无援兵,若是出了变故,岂不是白白送了性命,尽数亡于那城中奸人之手?”
就在众人冷静下来,收回了起事心思,开始四处邀约饮酒时,一声熟悉的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