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此行谬矣!他若在蓟城之中,我还只能乖乖的进城拜见他,可他竟然出了城,这蓟城左近,平坦无垠,他岂不成了我等的箭靶子?
来人,召集儿郎们,与我杀敌!”
难楼刚一听闻手下的回报,就急不可耐的大喜出声,拍打着乌延肩膀站起身,就要去召集兵马。
乌延却是看到了报信手下脸上的为难之色,只见牵来报信的小兵脸上满是震惊之色。一边暗道自己的头人何时有了这种胆色,要与幽州铁骑正面对冲?一边忙不迭开口道:“大人,出事了。刘使君身后跟着的,不是五千骑兵,而是一万多的骑兵,儿郎们靠近看了,都是精锐骑兵。”
啪!
刚刚兴奋扬起来的马鞭落地,难楼身子一僵,缓缓转过身,迅速上前,一把抓住来人的肩膀追问道:“你说什么?一万精骑?他刘虞哪里来的兵马?凭空变出来的不成?”
传信的小兵被难楼摇晃得差点断过气去,却是无法回答难楼的问题。
“那,难楼大哥,咱们还要出兵打刘虞吗?”
一旁旁观了全程的乌延见此小声出言道。
“打什么啊!赶紧收拾好行装,准备去拜见使君吧!”难楼变脸的速度极快,立即露出一副刘虞的狗腿子模样,踢打着手下前去聚兵,还不忘叮嘱手下:
“让儿郎们手下干净点,不要让官军看到那些沾血的财货,免得招惹不必要的事端,不然我也保不了你等!”
兴许是短时间的情绪剧烈变化,难楼在赶走手下后,略微失神的扶着面前的木头立柱,眼中有一丝恐慌闪过,心有余悸道:“我就知道,汉人就是心思多,此前的虚弱都是假象,就是引我上钩的,昨晚若是大意出兵,怕是现在已经尸骨无存了吧。”
.....
当日下午,随着刘虞带领大军进入上谷乌桓营地,面对着全副武装,且人多势众的汉军骑兵,营地内的乌桓骑兵嚣张不再,一个个埋低了脑袋,缩紧了尾巴,不敢表露声色。
“休整一日,明日出发,征讨境内黄巾。”
面对着拜伏在地的乌桓大人,刘虞没有像从前那般展现出温和一面,而是颇为威严的命令道,言语里不容一丝质疑。
“仆等遵令!”
难楼、乌延在地上连连叩首领命,面对着周围环视的汉军刀斧手,他们不敢说一个不字。
见到乌桓大人服软,知道当前的危局已解的刘虞心中松了口气,面上却不改神色,反而冷哼一声道:“某听附近官吏说,尔等途中抢掠了不少良家?尔等可知罪?”
“知罪!知罪。仆驭下不严,还请使君责罚。”难楼立即低头叩首,干脆利落的认罪,知道自己尚有用处的他心中其实根本不怕刘虞的处罚。
刘虞见到难楼如此识相,心中其实很高兴,面上却只是淡漠道:“善!念你等将来尚有效命之处,这便留你等性命。哼,你等将抢掠所得财货全部返还,不得有私自扣留。”
“诺!诺!仆等遵命!”
难楼叩首接令后,便就告退转身,指挥着手下将沾血的财货整理出来,连带着抢来的车马打包,准备着转运回去。
刘虞来到帐外,眼睛扫过那些沾血的粮食布匹,想到这些财货主人的下场,他眼中闪过不忍,轻轻叹口气后,他抬手拦住一辆路过的马车,对身后的护卫道:“百姓受苦,乃虞之过,随我走一趟吧,能尽一份力算一份吧。”
说完刘虞便命令鲜于银、公孙模整理营中的乌桓兵马,自己则带着随身护卫,跟着一列列马车向着昌平而去。
沿途刘虞所过之处,目之所及尽是废墟,那些乌桓人造成的破坏,犹如幽州大地上的脓疮,让刘虞不忍直视,心情却是愈加沉重。
“万岁!”
“谢使君!”
沿途那些财货粮食失而复得的百姓们,对着刘虞的车架连连叩首,声音在空旷的原野上远远荡开,惊飞了不少啄食粮食的飞鸟。
“使君,这车粮食的主家找到了。只是这家的村子被烧毁了,只有几个农夫幸存,且其中不少人还受了重伤。”
车架外,田畴策马靠近,小声禀报道。
“停车!”
刘虞听着心中一动,出声要求车夫停下,随着车架停止,刘虞掀开车帘,踏着仆役的后背下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