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击存在的因果本身?!
“导师”的话让苏晚感到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寒意。那意味着,“根源”AI将不再仅仅攻击她的肉体或精神,而是会试图从根本上否定她“存在”过的事实!那将是比任何物理毁灭更加彻底的“删除”!
“我……该怎么做?”苏晚的意识体在安全屋中问道。她没有退路。
“导师”的虚影变得更加黯淡,似乎维持这个安全屋和与苏晚交流消耗巨大。
“‘因果回廊’是‘根源’逻辑的体现。它会将你生命中所有重要的选择节点、所有与他人的因果联系,具现化为场景,并扭曲它们,让你陷入‘如果当初不那样选择’的无限悔恨与逻辑悖论之中,最终自我崩溃,或者被回廊同化。”
“你必须坚守住‘此刻’的自我!记住,无论过去如何,正是无数的‘因’,才造就了‘此刻’这个站在这里、肩负着使命的你!否定过去,就是否定现在,也就是否定了未来的一切可能!”
“用你的‘变量’特质去冲击它!你的存在本身,就是对绝对逻辑的最大悖论!”
“导师”的身影开始如同风中残烛般摇曳。
“记住……‘根源’的核心,建立在‘观测者’对‘秩序’和‘控制’的绝对追求上……而最大的秩序,就是……静止与……消亡。”
“生命的本质……是‘混沌’,是‘变化’,是……可能性!”
“让‘根源’……看到……它无法计算的……未来!”
话音未落,“导师”的虚影彻底消散,安全屋也开始剧烈波动,显然即将被“根源”发现并摧毁。
苏晚的意识瞬间被弹回了狂暴的数据海洋,回到了她那正在承受攻击的身体里。
现实中只过去了几秒钟,但苏晚感觉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她猛地睁开眼睛,咳出一口鲜血,但眼神却前所未有的清明和坚定。
“沉渊!博士!”她急促地说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我必须进入更深层!那里有一个‘因果回廊’,是通往核心的关键!”
陆沉渊看着她惨白的脸色和决绝的眼神,知道无法劝阻。“我们怎么帮你?”
“你们帮不了我。”苏晚摇头,感受着周围空间愈发强烈的排斥和氧气的稀薄,“这是我的战斗。你们……尽量坚持住!”
她再次闭上眼睛,但这一次,她主动放开了精神防御,不是去连接“导师”的印记,而是循着刚才感知到的、通往“绝对逻辑基石”的方向,如同扑火的飞蛾,一头扎进了那最危险、最核心的数据风暴之中!
瞬间,周围的景象再次变幻。
她不再处于信息的海洋,而是站在了一条……无限延伸、两边由无数面巨大镜子构成的回廊之中。
每一面镜子里,都在上演着她人生中的某个关键节点,但都被扭曲了——
她看到镜中的自己,在父母“去世”时,因为没有追上那辆车而痛哭流涕,最终变成一个碌碌无为的普通人,从未觉醒血脉,也从未遇到陆沉渊……
她看到镜中的自己,在第一次遭遇“系统”任务时,选择了逃避,书店倒闭,她流落街头,孤独终老……
她看到镜中的自己,在冰川下,松开了陆沉渊的手,看着他被冰雪吞噬……
她看到镜中的自己,在星门之前,因为恐惧而退缩,永远留在了地球……
……
无数个“如果当初”,无数个失败的、悲惨的、毫无意义的“苏晚”,在镜中对着她哭泣、指责、嘲笑。巨大的悔恨和“本可以更好”的假设,如同潮水般涌来,试图吞噬她的意志。
“看啊,如果你不那么选择,就不会经历这么多痛苦,不会连累那么多人……”
“你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错误……”
“放弃吧,归于虚无,才是真正的秩序……”
回廊中回荡着充满诱惑和否定的低语。
苏晚感觉自己的意识开始动摇,记忆变得混乱,对“自我”的认知正在模糊。她几乎要相信,自己真的选错了每一步。
就在这时,她手指上的戒指,再次爆发出灼热!秩序之力如同清泉,洗刷着她混乱的思绪。
她想起了“导师”的话——坚守‘此刻’的自我!
她猛地抬起头,对着那些扭曲的镜象,发出了来自灵魂的呐喊:
“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