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老弟,早就盼着你来了!”
蒋方年的笑声非常爽朗,并非商业性质或者官场上常见的假笑,这笑容中的热情肉眼可见,格外的真挚,格外的诚恳,给人一种宾至如归的感觉。
对方是真心盼着自己前来。
这么好客?
“主簿的位置一直空着,那些事情大多交给了我,哥哥我是忙得不可开交啊!”
“就盼着你来了!”
蒋方年一边说着话,一边引着薛玉良穿过前院,从一侧的檐廊往中庭走去,这里的县衙格局和赤水县一样,衙门大堂在中庭,知县大人的公事房紧挨着大堂。
来到中庭,一个穿着七品官袍的年轻人和一些随从站在院子外,他双手背在身后,表情不怒而威。
“这是本县的父母杨公杨明哲大人,知道老弟前来上任,大人出门前来迎接,不可谓不热情啊!”
主簿是正八品,县令是正七品,相差两级,看似相差不大,其实宛若鸿沟。
对那些世家子弟来说,七品县令只是起始阶段,他们在自家修行,前往道院镀镀金,境界最差也是武道练气境的后期,出来做官,最差也是从七品开始。
也就是说,最差也是县丞。
像吕家这样的二品世家,存在三元大法师这样的大能,哪怕是吕一功这样没有受到重点照顾的子弟,进入官场就是正七品的县令,那些被重点栽培的子弟,都是从京官开始。
低阶京官的实权不如县令这样的百里侯,同样的正七品,在六部或者别的衙门,也不过是跑腿的小官,然而,有着背景的话,朝中有人好做官,升官的速度会非常之快。
到了正五品,实力提升之后,外放一地做几任郡守,再回到朝中,四品官阶没有问题,至于是不是还能继续往上爬,爬到三品甚至二品,就要看个人的造化了!
像薛玉良这样没有背景没有靠山,从九品开始进入官场,一般说来,运气极好遇到贵人提携,从八品的县丞就是终点,只能成为辅官,没可能成为正堂。
所以,主薄和县令只有两级却如鸿沟一般。
县令这样的正堂,非寒门可沾惹,更别说像薛玉良这样的庶民了,除非他像燕北归和卫少冲等人这样,立下了军功,实力也够强,背后有人看中,方才能够曲线救国。
杨明哲大约二十出头,比吕一功还要年轻。
这样的年龄担任了正七品的主官,一定是有品级的世家出身,不可能是像薛玉良这样的庶民。
薛玉良很清楚,如果县令是中年人,多半类似卫少冲这样的出身,如果是三十岁以下的年轻人,那就肯定是世家子弟,绝对不会有半点问题。
杨明哲是世家子弟。
世家子弟就算表现得温文尔雅,也只是表面功夫,在面对不是同类的寒门或者庶民子弟的时候,态度表现得再是友善,骨子里的骄傲都不会消失。
走出公事房来到庭院迎接自己?
礼贤下士?
当初,吕一功也没有做到这个程度,虽然,现在的自己是正八品的主簿,不像在赤水县的时候,在吕一功面前只是一个无名小卒,即便如此,一个世家子弟也不至于做到这样的程度。
为什么?
事出反常必有妖!
薛玉良内心充满疑惑。
不过,表面上他没有泄露半分。
距离杨明哲还有十几步,薛玉良脸上就露出了笑容,一边抱拳躬身一边朝前走去。
“大人,何必如此!”
“卑职惭愧啊!”
演戏而已,他并非不会。
杨明哲毕竟是世家公子,太过年轻,没办法像薛玉良这样的老油条那样放得开。
一番交流,他甘拜下风。
不过,在和杨明哲与蒋方年的交流中,薛玉良也没有搞清楚对方如此热情的原因。
算是打了个平局吧!
验证了代表官员身份的符牌,检查了上任文书,检验的时候,薛玉良感知到了神念窥探。
这个神念并非来自于人,而是来自南离县的庇佑法阵。
和赤水县的县衙法阵相比,南离县的法阵更加活跃,透着生机,不像赤水县的法阵那样宛若一潭死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