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夫指挥侍女将朱承熵扶起。
使其呈半坐姿态,解开其胸前衣襟,露出苍白瘦削的胸膛。
他取出一根细长的金针,精准地刺入朱承熵心口附近一处大穴,作为引导和观察的标记。
“姜公子,请!切记稳与缓,以掌心贴于世子膻中穴之上,将你的气血之力,想象成最柔和的春水进行震荡!”
姜惊鹊点头表示明白,他缓缓伸出双掌,努力平息着内心的波澜,将所有的意念集中在掌心,轻轻贴在了朱承熵胸口的膻中穴上。
不多时,一直盯着金针的孙大夫低呼:“有效!心跳稍振!继续!稳住!”
姜惊鹊心如古井,精神高度集中。他完全摒弃了外界的一切,全部心神都沉浸在对自身气血的精细操控和感知上。
汗水迅速从姜惊鹊的额头、鬓角渗出,汇成细流滑落。
他的脸色开始微微发白,维持这种极致的精确控制,消耗的是远超他想象的精气神。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专注中流逝。
一刻钟……
两刻钟……
朱承熵虽然脸色依旧惨淡如金纸,但胸膛的起伏肉眼可见地规律和有力了一点点。
“咳…咳咳……”一声极其轻微的咳嗽从朱承熵喉间溢出。
“熵儿!”
蜀王差点失声叫出来,被孙大夫严厉的眼神制止,只能死死捂住自己的嘴。
朱芫更是激动得浑身颤抖,泪眼朦胧地看着兄长和那个在灯下如同雕塑般、脸色越来越苍白的少年。
她心里一遍遍的念叨,“自己看上的这个好看的人,救了自己的哥哥!”
“这是天意!”
“他就是自己的天命!”
朱芫心里的骄傲爆棚了。
孙大夫紧紧盯金针,针尾的颤动频率和幅度都稳定了许多。他长舒一口气:“稳住了!心脉暂时护住了!逆乱之气被压制住了!世子…世子暂时脱离即刻之险!姜公子,可以了!”
姜惊鹊闻言,紧绷到极致的神经终于一松,但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空虚感和眩晕。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双耳嗡鸣,浑身力气仿佛瞬间被抽空,双腿一软,再也支撑不住。
“噗通!”
在众人惊呼声中,姜惊鹊如同一截失去支撑的木桩,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贤婿!”
“夫君!”
“姜公子!”
蜀王嘶哑咆哮:“快!快把贤婿抬到最好的厢房!用最好的参汤!不!用库房里那支百年的老山参!快!孙大夫!快看看贤婿!”
朱芫则扑到兄长榻边,看着呼吸虽然微弱但已然平稳的朱承熵,又看看地上昏厥的姜惊鹊。
她猛地抬头,带着哭腔下令:“去!把成都府所有最好的滋补药材,都给我搜罗来!救我夫君,快,谁敢不给就打死!!!”
一夜鸡飞狗跳。
姜惊鹊感觉自己的眼皮仿佛灌了铅,费了好大劲才掀开一丝缝隙。
刺目的天光透过精致的窗棂洒入,让他不适地眯了眯眼。
天亮了?自己睡了多久?
他睁眼打量四周,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雕花拔步床上,身下柔软,盖着淡粉色的锦被。帐幔是上好的银红软烟罗,绣着繁复的缠枝花纹,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甜暖的幽香。
这是女人的卧房!
他的心猛地一沉。
姜惊鹊转动脖颈,视线垂落床边——一个窈窕的身影正趴伏在床沿,乌黑的发髻有些松散,几缕青丝垂落在她光洁的额角和脸颊上,遮住了额角那显眼的纱布。
正是淑渝郡主朱芫!
完了,搞不好这是她的闺房吧?
此刻的她睡得极沉,发出细微的鼾声,唇角还挂着一缕晶亮的…口水,枕着的手臂下压着一小块衣袖,皱巴巴的。
在她手边不远处的矮几上,放着一个空了的白玉药碗。
昨晚照顾自己的,十有八九是她。姜惊鹊心头警铃大作!
他环顾四周,只见房间极大,紫檀木的梳妆台上镶嵌着明亮的西洋镜,摆满了琳琅满目的脂粉匣子和珠宝盒;靠墙的多宝格上陈列着精美的瓷器玉器;窗边一张绣架上,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