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格就是“守”,是操守,也是节操名声,他考评在即,自己送他这份礼,怎么说都不会错。
用对自己无害的手段,跟这个破家县令搭搭关系,摸摸他对风鸣学子的想法,另外借他的势收拾村里的反贼。
没错,就是反贼张怀礼。
从看见他偷摸瞧玉佩,再联想打架入狱的整个过程,这老家伙在姜惊鹊心里就被打上了反贼的标签。
姜惊鹊看着街边低矮破陋的民房,看着那森严的县衙高门,再对比方才阴暗的牢笼和族人的惶惑。
尽管天寒地冷,我当做衙堂的念头,却如野火般在他心头烧起来。
跟在旁边的牢头终于不耐,抱着刀走过来:“我说姜惊鹊,差不多了吧,放你出来这么长时间,我可要挨板子的。”
姜惊鹊转头笑道:“老秦,秦大哥,别拿这个说事儿,咱俩都知道牢房没锁,本来就是吓唬人的。”
秦信冷哼:“难道就不能是我忘了?”
姜惊鹊摇头:“你一没饮酒,二来看你年纪,不是新手,三来你衣衫齐整,褶子都没几条,可见是个仔细人,若没有上头的指示,你不会犯这种错误?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吓咱们……尤其是牢里的惨嚎声太凑巧了,况且中气十足。”
“那你还…送我银子?”秦信大为不解。
姜惊鹊又掏出一颗银豆子递过去:“秦大哥,我姜惊鹊是个乡下娃,在这合江县城举目无亲,既然有缘,想跟秦大哥交个朋友,你以后不会不认我吧?”
玉佩进了当铺,换出来五两银子,根据谈好的价码给了秦信二两,又换成一千文雇了十个百姓,还余下二两碎银子。
秦信眉开眼笑,拍着姜惊鹊消瘦的肩膀:“行,是个人物……你这小兄弟我认下了。”
说着把银子揣进怀中,动作无比丝滑。
“是谁在此喧哗?也没人管管?”
只见县衙内,走出一人,约莫三四十岁,身着青色袄子,向衙前守门的两名衙役呵斥。
俩衙役扭头不言,向秦信投去了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姜惊鹊不待秦信开口,大步上前抱拳行礼,高声喊道:“凤鸣村姜惊鹊有感县尊之恩,故作诗为县尊大人扬名。”
“凤鸣村?那个社学……”中年表情人大为意外。
“就是风鸣社学。”
姜惊鹊知道前戏已毕,把喊号子的百姓挥散。
青袄中年道:“少年随我来,秦头儿也来。”
姜惊鹊跟着走,穿过大堂,等到僻静处,此人忽然停步:“我是老爷的家仆徐长青,说吧,少年,你是何目的?竟敢随意编排老爷。”
“请县尊老爷允族人回乡,并解除社学之契。”
徐长青嘴角抽抽,又打量了一遍姜惊鹊。
“呃……少年稍待,秦头儿随我进府一趟。”
“遵长者命。”
秦信给了姜惊鹊个安心的眼神,跟在徐长青身后往后衙行去,哪知徐长青却没有入正堂,反而继续向后宅走去。
到得二门,秦信停住脚步:“老徐,我不好再进了吧。”
徐长青停步,满脸疑惑。
“我不是给你传话,他们随时可以回乡么?怎么他又来求告?即使求告,怎不是他家长辈来求告?还在大街上呼啸聚众?”
“他或许为了学契?”秦信也笑。
“你仔细说来,我回禀老爷。”
秦信一五一十,把姜惊鹊如何骂了族人,如何推断事情原委,又识破假锁,上街揽人喊号的事,全部说了个遍。
“你还听墙根儿?”
“嘿,他们这伙子人有趣儿。”
“他们方才喊的诗文是姜惊鹊临场所做?”
“应是。”
“你等着。”
徐长青进了后宅,到徐氏屋子里,把自己所知的情形详细说了一遍。
徐氏听完后,忽然起身:“还是个少年?”
“年约十四五。”
徐氏赞道:“有情,有慧,有胆,察人心,不拘泥,这个酸愚村要出人物了。”
“都是老爷的善举,但不拘泥?小的没瞧出来。”
“你忘了秦信是个什么性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