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的唇角还在渗血,蜿蜒的血丝顺着下颌滴在她的衣服上,像是绽放在雪地里的红梅。她强撑着睁开的眼睛里蒙着层水雾,却在看见他的瞬间泛起微光。
\"瞎子......\"她的声音轻得像将散的烟,抬手的动作却被解雨臣慌忙按住。
黑瞎子喉结滚动,跨步上前时带落了门帘上的铜铃,清脆声响里混着柯妈妈压抑的抽气声。
他半跪在床前,墨镜下的目光死死盯着她泛白的指尖——那双手曾灵巧地雕琢玉石,此刻却虚弱得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说什么胡话。\"他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从袖中摸出帕子要擦她嘴角,却发现布料早已被自己攥得发潮。
柯言云却偏头躲开,固执地要去够床头的锦盒,带倒的药碗在青砖上碎成尖锐的瓷片。
解雨臣红着眼眶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串新打磨的玉佛珠,每颗珠子都刻着细密的六字真言。
\"给你的......\"柯言云气若游丝,血珠顺着下颌滴在佛珠上,\"戴着......辟邪......\"黑瞎子猛地攥住那串带着体温的佛珠,冰凉的玉石硌得掌心生疼。
他突然想起她总说\"等忙完这阵就歇\",想起她深夜伏案时映在窗纸上的单薄身影,喉间泛起铁锈般的苦涩。
话还没说完,柯言云的手突然无力垂落。解雨臣他死死攥住姐姐的手腕,指腹下脉搏微弱得像深秋将熄的烛火,喉间艰涩地挤出半声:\"快!
\"有......有脉象!”医生的声音带着颤音,解雨臣紧绷的脊背瞬间松垮,跌坐在床沿。
柯妈妈突然瘫坐在地,银簪跌落在地发出清脆声响。二十年前高僧的谶语在她耳边炸响,此刻却化作女儿腕间红绳褪去的最后一丝血色。
柯言云的睫毛突然轻颤,渗出的血珠顺着下颌滴在绣着并蒂莲的枕巾上,晕开一朵妖冶的花。
黑瞎子将柯言云冰冷的手按在自己心口:\"言言,别装了不要吓我......”
窗外惊雷炸响,映得屋内众人苍白的脸上,皆是掩不住的恐惧与绝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