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灵者的虚影在金光中愈发呈现出来,周身萦绕的咒文如星河流转。
“我的飞升劫快到了,相信过不了多久我将会飞升,在那之后,那孩子的天授就会消失。”那个守灵者说道
柯言云望着他眉心朱砂痣泛起的微光,突然开口:“守灵者,黑瞎子的母亲,您可知?”
黑瞎子把玩着断刃的动作骤然停滞,刀刃在掌心划出半道血痕。
他垂眸盯着渗血的伤口,听见守灵者轻笑穿透云层:“他的额吉早已转世投胎,现在生活的很幸福。”
这句话像块滚烫的烙铁,烫得黑瞎子眼眶发酸。
他想起科尔沁草原上飘散的马头琴声,想起篝火旁额吉递来的奶豆腐,记忆里模糊的面容突然与守灵者描述的“幸福”重叠。
柯言云转身时,正撞见他别过脸去擦拭镜片的动作——那副墨镜下,琥珀色的眼睛难得蒙上雾气。
柯言云在想问出点什么的时候,被黑瞎子拉住。
“够了。”黑瞎子突然攥住柯言云手腕,指尖的力道却带着克制的颤抖。
他拽着她退到木屋门前,靴底碾碎满地流萤:“有些答案,不知道比知道安心。”
柯言云望着他紧绷的下颌线,终究将到嘴边的追问咽了回去,反手握住他冰凉的手。
张起灵跟母亲站在重逢的木屋前,黑金古刀斜倚肩头,目光却始终追随着纠缠的两人。
当守灵者的声音再次响起时,他的麒麟纹身突然发烫:“那汪家呢,故事的走向?”
“你们的因果早已化了,”守灵者的虚影扩散成漫天星斗。
“至于你所说的因,得需要更大的果才能化解。”柯言云仰望着流转的星图,忽然抓住黑瞎子的胳膊:“更大的果…你说是官方?”
“这个就需要你自己去领悟了。”
黑瞎子忽然揽住她肩膀,将她往身后带了带:“行了老头,打哑谜的事儿我们可没兴趣。”他故意用匕首敲了敲青铜铃,“就说这之后还能不能再进来?”
守灵者的轻笑混着风消散,金光中传来最后的叮嘱:“因果如环,解铃还须系铃人。珍惜珍惜这时光吧,你们走后,我会这将封存起来,往后谁都进不来了。”
最后一个字消散时,那个老者也随之消失。张起灵母亲的银莲步摇从门缝中飘出,轻轻落在柯言云掌心。
黑瞎子低头看着她握紧发颤的手,忽然摘下墨镜,用镜片反射的阳光在门上刻下歪扭的“家”字。
“管他什么因果,”他将冰凉的额头抵上柯言云的,“走一步看一步再说。”
远处,张起灵正被母亲拉着尝新烤的奶皮子,听见这话抬头望来,目光与柯言云交汇时,竟露出极浅的笑意。
晨光穿透木屋雕花窗棂,在张起灵膝头投下细碎光斑。
母亲跪坐在藏毯上,铜锅里的酥油茶正咕嘟冒泡,奶皮浮起的纹路像极了他记忆里雪山的曲线。
“尝尝这碗的咸淡。”
她将木碗递过来时,袖口滑落半截褪色的经幡,那是当年抱着襁褓中的他逃亡时撕下的布条。
张起灵捧碗的手微微发颤,温热的茶汤混着核桃仁的脆响,在舌尖化开熟悉又陌生的暖意。
母亲已经絮絮叨叨说了半个时辰,从糌粑捏团的手法到风干牦牛肉的晾晒诀窍,他却一句也舍不得漏听,像把这些细碎的声音都收进心底最柔软的角落。
案板上,新鲜的青稞粉堆成小山,母亲手腕翻飞间,面团就变成了莲花形状的卡赛。
“我时常在想,若你小时候是不是,也像其他的孩子一样,总把糖霜抹得满脸都是。”
她忽然轻笑,指尖轻轻擦过他耳后,那里有道浅疤是小官七岁那年偷学藏刀留下的。
张起灵喉间发紧,三十年前疗养院冰冷的铁窗、百年前古墓里的阴寒,在这一刻都被酥油灯的光晕融成了春水。
暮色漫进屋子时,母亲正在熏制风干肉,柏枝燃烧的香气混着肉香在屋内流淌。
“张家的天授...”
她忽然开口,将新烤好的奶渣饼塞进他手里,“这些年苦了你。”
张起灵望着母亲鬓角的一丝白发,忽然想起守灵者说的“飞升劫”,那些在青铜门后无数次的孤独等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