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沿着向下倾斜的坑道深一脚浅一脚地狂奔。
身后追兵的脚步声和叫嚷声越来越近。
浓烟混合着虫卵燃烧后的刺鼻怪味也从身后弥漫过来，呛得人喉咙发痛。
“大人，前面……前面好像有岔路！”
周虎喘着粗气，压低声音喊道，手中绣春刀始终紧握。
苏白眯起眼，努力适应着几乎完全的黑暗。
果然，在坑道尽头，隐约出现了两个黑黢黢的洞口，一个继续向下，坡度更陡，另一个则似乎略微平缓，转向一侧。
“走这边！”
苏白毫不犹豫地指向那个平缓的岔路。
他记得李时安之前说过，这类矿脉往往伴生地下水系，向下可能深入矿层更复杂处，而平缓的岔路更有可能是通往其他出口或较大空间的路径。
他们刚钻进选定的岔路没几步，就听到身后主坑道里传来追兵抵达岔路口的声音，以及那个缺指商人气急败坏的吼声。
“分头追！绝不能让他们跑了！”
新的岔路比之前宽敞了些，勉强能容两人并行，但空气更加潮湿闷热，岩壁上渗着水珠，脚下也开始出现滑腻的苔藓。
跑了约百步，前方竟隐隐传来微弱的水流声。
“有水声！”
李时安语气带着希望。
“或许有地下河？”
“小心。”
苏白提醒道，脚步未停。
水流声意味着可能有出口，但也可能意味着绝路。
又拐过一个弯，眼前豁然开朗，竟是一个巨大的地下洞窟。
洞窟一侧，一条不算太宽的地下河静静流淌。
而洞窟的另一侧，则停着几艘简陋的木筏，旁边还堆放着一些木箱和麻袋。
“这里有他们运输东西的筏子！”
周虎眼睛一亮。
就在这时，他们身后的坑道里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火把的光芒已经隐约可见追兵赶上来了。
“上筏子！快！”
苏白当机立断。
周虎和那名受伤的锦衣卫奋力将一艘看起来最结实的木筏推入河中，苏白拉着李时安迅速跳了上去。
另外两名锦衣卫也紧随其后，并用刀砍断了连接其他木筏的绳索。
追兵冲出坑道，看到他们已经上筏，那名缺指商人怒吼道。
“放箭！不能让他们顺流下去！”
几名黑袍教徒立刻取下背负的短弓，箭矢嗖嗖地射来，钉在木筏上或落入水中。
周虎和锦衣卫挥舞绣春刀奋力格挡，护住苏白和李时安。
“顺着水流走！”
苏白蹲在木筏上，仔细观察着河道。
地下河水流平缓，但方向明确，朝着未知的黑暗流去。
木筏随着水流开始移动，逐渐将追兵和他们的怒吼甩在身后。
箭矢变得稀疏，最终彻底消失。
只有火把的光点还在洞窟入口处晃动，越来越远。
暂时安全了。
众人都松了口气，但神经依然紧绷。
地下河两岸是望不到顶的漆黑岩壁，只有河水本身发出微弱的磷光，勉强照亮前方一小片水域，更远处是深不见底的黑暗。
空气潮湿冰冷，只能听到水流声和他们自己粗重的喘息。
“大人，我们这是要漂到哪里去？”
李时安看着四周无尽的黑暗，声音有些发颤。
“不知道，但总比落在黑鹰手里强。”
苏白沉声道，他的目光落在那些随筏堆放的木箱上。
“看看这些箱子里是什么。”
周虎用刀撬开一个木箱的盖子，里面竟然是码放整齐的、用油布包裹的长条状物体。
他拆开一个，借着水光看去，瞳孔微微一缩。
“大人，是弩箭！和那个刺客用的制式一样！”
他又撬开另一个箱子，里面则是一个个小陶罐，封口严密，散发着与之前清源露相似的异香，但更加浓郁。
“还有这些……”
苏白拿起箱底散落的几片皮革，上面用暗红色的颜料画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