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势陡峭，标注着几条几乎褪色的古道痕迹。
周虎站在他身侧，目光也跟着落在地图上，眉头微微皱着。
“这地方，不好走。”
周虎的声音带着担忧。
“山路荒废久了，怕是不太平。”
苏白没抬头，指尖在那片区域轻轻点了点。
“再不太平，也得去看看。黑鹰标记的地方，不会无缘无故。”
他心里琢磨的是那黑衣人提到的旧东西，或许能找到些关于瘟疫的线索，哪怕只是一星半点，也比现在僵持着强。
他正思忖着，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一名夜不收斥候闯了进来，单膝跪地。
他气息还没喘匀。
“大人，城外有新情况！”
苏白抬起头，看向他。
“说。”
斥候咽了口唾沫，快速回禀。
“瓦剌大营，特别是东南角那片，从昨夜开始就不太对劲。看到不少黑袍人进进出出，像是在搬东西。”
“还有……今天天没亮，有一小队人马，大约十几人，穿着普通牧民的衣服，悄悄离营往北边去了，看方向……像是往野狐岭那边。”
苏白和周虎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讶。
他们刚拿到野狐岭的地图，瓦剌那边就有人往那个方向去了？
是巧合，还是……
“看清楚带队的人了吗？”
苏白追问，心里隐隐有了个猜测。
斥候摇摇头。
“离得太远，看不清脸。但其中一个骑在马上的人，身形瘦高，披着深色斗篷，看姿态不像普通瓦剌兵。”
苏白沉吟片刻，挥挥手。
“知道了，再探，务必小心，不要暴露。”
“是！”
斥候领命，退了出去。
屋子里安静下来。
周虎看向苏白，语气有些急。
“大人，他们怎么也往野狐岭去了？难道消息走漏了？”
苏白走到窗边，看着外面。
天色灰蒙蒙的，似要下雨。
他心里快速盘算着。
地图是刚得到的，知道的人极少。
瓦剌那边同时有动作，要么是巧合，要么就是他们原本也计划要去那个地方，或者……是那个被抓的黑衣人身上，有他们不知道的传递消息的方式。
“不一定是我们走漏消息。”
苏白转过身，看向周虎。
“也许，那个废弃据点里，真有他们不得不去，或者急于转移的东西。”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锐利。
“不管怎样，我们不能等了。他们去了十几人，我们也能去。”
“准备一下，挑五个好手，我们连夜出发。”
周虎还是有些犹豫。
“大人，太危险了，万一碰上……”
“就是要碰碰看。”
苏白打断他，语气坚决。
“他们在动，就是我们的机会。躲在城里，永远搞不清他们要做什么。野狐岭地势复杂，我们人少灵活，未必没有机会。”
他拍了拍周虎的肩膀。
“去准备吧，带上几天干粮，轻装出发。”
周虎见苏白心意已决，不再多劝，抱拳道。
“是！我这就去挑人！”
傍晚时分，雨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
苏白和周虎，带着五名精挑细选出来的夜不收，都换上了深色的粗布衣服，带着兵刃和绳索。
他们悄无声息地从城南一处隐蔽的角落溜出了城。
马蹄包了布，踩在泥泞的地上，声音很轻。
雨幕成了他们最好的掩护。
苏白回头望了一眼在雨中显得模糊的大同城墙。
他心里默默说了句：等着，我带消息回来。
然后他一夹马腹，带着小队，隐入了苍茫的夜色和雨雾之中。
他们朝着北面野狐岭的方向疾行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