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景宏自尽的消息震荡着每个人的心神。
朱标脸色煞白,上前一步,急声道。
“自尽?他……他怎敢!这岂不是畏罪自杀,坐实了通敌之罪?”
“那遗书呢?遗书上说了什么?”
那报信的锦衣卫咽了口唾沫,艰难地回道。
“回殿下,遗书……内容简短,只言臣辜负圣恩,无颜见君父,唯有以死谢罪。”
“此外……并无他言,也未提及任何同党。”
“以死谢罪?好一个以死谢罪!”
朱标气得胸膛起伏,拳头攥得咯咯作响。
“他倒是一死了之,干净利落!那这满箱的罪证,这通敌的罪名,难道就此了结?”
“那些可能还藏在暗处的同党,又该如何追查?”
苏白没有说话。
王景宏的死,太巧,也太快。
这不像是一个老谋深算的吏部天官在穷途末路时应有的反应。
这更像是一招是弃车保帅,用自己的死,掩盖更深层的秘密,保护更重要的人。
他将手中的瓦剌密信递还给旁边的锦衣卫,吩咐道。
“此信连同箱内所有证物,即刻封存,加派双倍人手,严密看守,直接运回北镇抚司诏狱库房。”
“没有我的手令,任何人不得靠近,违令者,斩。”
“是!”
锦衣卫凛然应命,小心翼翼地将箱子重新盖好,贴上封条。
“沈炼。”
苏白转向刚刚处理完俘虏的沈炼。
“王府现场,除了王景宏的尸身和那封遗书,可还有其它发现?”
“书房内有无密格暗室?府中亲眷仆役反应如何?”
沈炼抹了一把额角的汗和溅上的血点,沉声回道。
“大人,王府已被我们彻底控制,王尚书的尸身已由仵作初步查验,确系自缢身亡,死亡时间约在昨夜子时到丑时之间。”
“书房内……我们发现了三处暗格,但其中两处空空如也,只有一些金银细软。”
“另一处则堆满了灰烬,像是匆忙间焚烧了大量纸张,已无法辨认内容。”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懊恼。
“至于府中亲眷仆役,皆已被分隔看押,王夫人哭晕过去数次,只反复说老爷近日心神不宁,却不知缘由。”
“几个成年的儿子要么一问三不知,要么就痛哭流涕喊冤,下人们更是噤若寒蝉,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那王福,就是负责采买的那个老苍头,在我们攻入府前……服毒自尽了。”
线索,硬生生断了。
朱标听着,脸色愈发难看。
“好狠辣的手段!这是要将所有知情人都变成死人!”
“苏兄,如今主犯已死,关键人证亦亡,我们该如何向父皇交代?”
“这案子……难道真要成为一桩无头公案?”
苏白没有立刻回答,他走到那口箱子旁,蹲下身轻轻拂过箱体边缘一处不易察觉的磨损痕迹。
“殿下,”
他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向朱标。
“王景宏是死了,但他留下的东西,还没死。”
他指向那箱子。
“您看,这箱子的木质,是南方的铁力木,坚固沉重,常用于运输贵重或需长途跋涉的货物。”
“这磨损的痕迹,边缘光滑,是长期捆绑、搬运所致,这说明,这两口箱子,并非一直存放在城西那处宅院,而是……经常移动。”
沈炼闻言,也蹲下来仔细察看。
“大人明鉴!确实如此!那城西宅院我们查过,内部陈设简单,并无长期存放此类重物的痕迹。”
“这箱子,更像是临时转运点!”
苏白站起身,目光重新变得锐利。
“王景宏一个文官,即便通敌,何须经常移动这些要命的军械和书信?除非……”
“他并非最终的接收者,也非唯一的经手人,他只是一个中间环节,一个……枢纽。”
他踱了两步,语速加快。
“那处城西宅院,左邻胡惟庸旧宅,绝非偶然,昨夜王景宏亲自前去,未必是去销毁证据,更可能是去……交接!”
“只是我们动作太快,打乱了他的步骤,逼得他只能仓促将证据转移至这码头货仓,企图通过水路运走。”
“而他本人,则选择了最这种方式,来保护这条线上真正的大鱼。”
朱标听得心头发寒。
“真正的大鱼?比吏部尚书……地位更高?”
“恐怕不止。”
苏白眼神冰冷。
“能驱使王景宏这等人物甘愿赴死,能涉及军械边患科举舞弊如此多的领域,此人能量,只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