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令牌。
令牌不大，掌心可握，边缘已有些许绿锈，正面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狼头。
背面则是一些难辨的符文，非篆非隶，透着一股蛮荒之气。
“这是……”
朱标凑近一看，面露疑惑。
“瓦剌部的令牌？”
沈炼拿起令牌仔细端详，脸色越来越沉。
“大人，这狼头纹饰，确是瓦剌王庭近卫才能使用的标记！这符文……像是某种密令。”
“王尚书家里，怎会藏着这个？”
苏白接过令牌，摩挲着那狼头浮雕，眼神锐利。
“看来，这位王尚书，所图非小啊。”
他轻轻放下令牌，声音冷了下去。
“私通敌国，可比勾结余党，罪名要大得多了。”
“苏兄，现在证据确凿，是否可以动手拿人了？”
朱标语气急切，身为太子，他对这种通敌卖国之行径，尤为痛恨。
苏白却摇了摇头。
“殿下，稍安勿躁，一枚来历不明的令牌，尚不足以定一位尚书的死罪。”
“他完全可以推说不知情，是被人栽赃陷害。”
“我们需要的，是铁证，是他无法辩驳的往来实证。”
他顿了顿，看向沈炼。
“王府近日可有异动？张郎中落网，李侍郎被捕，他不可能毫无察觉。”
沈炼回道。
“据盯梢的弟兄回报，王府昨夜确实有异，子时前后，后门有一辆马车悄悄驶出，去了城西的一处僻静宅院。”
“约莫半个时辰后返回，车上下来的人裹着斗篷，看不清面貌，但身形与王尚书有七八分相似。”
“城西宅院？”
苏白立刻走到悬挂的京城舆图前。
“具体位置？”
“在此处。”
沈炼快步上前，指向舆图上一处标记。
“原是一个告老侍郎的宅子，三个月前悄然转手，新主人身份神秘，深居简出。”
苏白盯着那处标记，眼神微动。
“那宅子，左邻可是胡惟庸当年的一处别业？”
沈炼一愣，仔细回想了一下，猛地点头。
“不错！大人如何得知？那别业在胡惟庸倒台后已被查抄，一直空着。”
“果然如此。”
苏白嘴角那抹冷意更深。
“灯下黑，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这是去……处理首尾了。”
他猛地转身，语速加快。
“沈炼，你立刻带人，暗中包围那处城西宅院，记住，是暗中包围。”
“没有我的命令，一只苍蝇也不准放出去，但更不准打草惊蛇！我要看看，里面到底藏着什么！”
“得令！”
沈炼毫不迟疑，转身便走。
“苏兄，你是怀疑……那宅子里藏着王尚书与瓦剌，乃至胡惟庸余党往来的真正证据？”
朱标反应了过来。
“不是怀疑，是确定。”
苏白目光重新落回那枚狼头令牌上。
“这令牌是信物，但绝非全部，真正的账册、书信，必然另有存放之处。”
“王尚书昨夜亲自前去，定是感到了危险，要去转移或销毁。”
“我们此刻包围，正是时候。”
他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隙。
“殿下，且耐心再等一等。”
苏白的声音在晨风中显得异常平静。
“狐狸尾巴已经露出来了，接下来，就是如何将它一举擒获的时候了。”
“这位王尚书……他跑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