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站正门前的混乱在数息内达到顶峰。
刀剑碰撞声、怒吼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烟尘与血腥味混合，弥漫在空气中。
苏白一箭重创刀疤脸，左右两翼的明军骑兵已如怒涛般拍击在驿站土墙上。
数名乃蛮兵刚从门内探身欲射，便被黑暗中精准射来的箭矢钉翻在地。
苏白疾步冲到周虎身侧，一刀劈断他腕上绳索，将他拽起。
“里面情况？！”
周虎咳出一口血沫，嘶声道。
“大人……他们人不多，二十来个！”
“但占了灶房和东厢，用咱们的粮袋垒了工事，别赤台……还关在地窖！”
话音未落，驿站内传来一声暴怒的胡语吼叫，紧接着是弓弦剧烈震动的闷响！
数支重箭从几个窗口同时射出，目标并非门外冲锋的骑兵，而是直射向驿站屋顶！
“他们在射什么？”
朱标挥刀格开一支流矢，急切地问道，脸上沾满了烟灰。
苏白抬头，目光锐利。
“烟囱！他们要堵死烟道！”
几乎同时，驿站东厢的屋顶冒出滚滚浓烟，并非着火，而是湿柴草被点燃后特有的呛人黑烟，顺着风势迅速弥漫开来，遮蔽了视线。
“咳咳……好毒辣！”
周虎被烟呛得连连咳嗽。
“他们想用烟逼我们无法靠近，固守待援！”
“待援？等乌恩其的主力？”
苏白冷笑，用刀尖在地上快速划出驿站简图。
“他们等不到！”
他指向代表东厢的区域，刀尖在那一块重重一点。
“烟从东厢起，说明他们主力集中在此，想借浓烟掩护，固守最有价值的粮仓和灶房。”
“西厢和地窖必然空虚！”
“李四！”
一名满脸被烟灰熏黑的小旗官猫着腰，迅速奔来。
他眼神锐利，尽管情况紧急，却不见丝毫慌乱。
“标下在！”
“带你的人，从西侧破窗突入西厢。”
“不必强攻，制造动静，放火！吸引东厢守军注意！”
“得令！”
李四毫不迟疑，转身低吼着点了一队人，迅速向驿站西侧迂回而去。
苏白又看向勉强站立的周虎。
“周统领，地窖入口在何处？”
“后院！马厩厩旁的石板下！”
“好，王五！”
另一名身材敦实的小旗官应声上前，脸上溅了几点血污，但眼神沉稳。
“带你的人，用湿布蒙面，从后院强攻地窖入口。”
“不必全歼，救出别赤台，立刻撤回，要快！”
“是！”
王五抱拳领命，率人迅速隐入侧翼弥漫的烟雾之中。
朱标用衣袖捂着口鼻，声音闷重。
“苏兄，救别赤台为何？他乃元凶……”
“他是人证！”
苏白眼神冰冷，语气斩钉截铁。
“更是筹码，乌恩其不惜派人偷袭驿站，首要目标必是灭口或救他。”
“握住他，乌恩其投鼠忌器！”
正说着，东厢方向传来一声巨响，似乎是木门被撞开的动静，紧接着是兵刃交击和怒骂声。
李四的人得手了！
浓烟中，东厢的箭矢明显稀疏混乱起来，显然守军被西侧的突袭搅乱了阵脚。
“就是现在！”
苏白长刀前指。
“正面，压上去，不必破门。”
“弓弩压制窗口，给王五创造时机！”
剩余的明军弓弩手立刻前冲数步，在烟尘掩护下，对着东厢窗口持续放箭，压制得里面的人难以露头。
后院方向突然传来一声唿哨！
是王五发出的信号。
得手了！
苏白立刻下令。
“全军缓步后撤，脱离烟区！”
明军将士依令且战且退，阵型丝毫不乱。
东厢内的乃蛮兵似乎察觉不对，箭矢又密集了几分，却不敢冲出烟幕追击。
待退到安全距离，烟雾渐薄，王五带着几人疾奔而来。
其中一人肩上扛着个被麻袋套头、不断挣扎的人形。
王五将人往地上一掼，扯下麻袋。
正是别赤台！
他嘴里塞着破布，双眼因惊恐圆睁。
周虎上前仔细辨认，点头确认。
“大人，是他！”
苏白蹲下身，扯掉别赤台嘴里的布。
“想活命吗？”
别赤台剧烈喘息，眼神恐惧地扫过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