膳房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张公公从门缝里探出头看了看,缩回身子时松了口气。
“刘二被婆子劝去前院柴房了,走的时候还回头望了后院两眼,肯定没死心。”
苏白放下手里的咸鸭蛋壳,指尖沾着点油,他用帕子擦了擦。
“他越不死心越好,咱们正好借他传消息。”
“张公公,你让厨房明天多做些裹着油纸的肉包子,让刘二去送。”
“就说后院新炭受潮,要运去渡口晒,让匠人先吃包子垫垫,把假消息透给他。”
张公公眼睛一亮,转身就要去安排,却被朱标叫住。
“等等,得让消息更真些。”
他摸出怀里的古井钥匙,红绳在掌心绕了一圈。
“你让婆子跟刘二说,殿下今早去后院看过新炭,还说三日后要跟苏大人去渡口盯着,这样他传消息的时候,胡惟庸才会信。”
“殿下考虑得周全!”
张公公应着,快步往后厨走。
刚坐下没一会儿,李十七就领着个穿灰布衫的汉子走进来。
汉子手里拎着个木盒,手指关节粗大,满是老茧。
正是王锁匠。
王锁匠见到苏白和朱标,连忙躬身行礼。
“小人见过大人,见过公子。”
苏白指了指桌上的旧钥匙。
“王师傅,劳烦你看看,能不能按这把旧钥匙,配一把新的?”
“要跟旧钥匙一模一样,差半分都不行。”
王锁匠拿起旧钥匙,放在灯下仔细看,又用指尖摸了摸磨损的齿痕,摇了摇头。
“大人,这钥匙难配。”
“您看这齿痕,左边第三道齿磨得只剩半道,右边还多了个小豁口,是常年插拔磨出来的。”
“新配的钥匙要是对不上这磨损的地方,就算齿形一样,也插不进锁里。”
他打开木盒,拿出一把新配的钥匙放在桌上,新钥匙齿形和旧钥匙相似,却在磨损处差了半分。
“小人试了三次,都配不出一模一样的,除非……”
他顿了顿。
“除非能看到粮仓的锁芯,按锁芯的槽位调钥匙,不然实在配不准。”
朱标皱起眉,手指敲了敲桌面。
“去看锁芯太冒险,万一被胡惟庸的人发现,就全完了。”
“有没有别的办法?比如……砸开通风窗的时候,顺便把锁芯拆下来?”
“拆锁芯得用专门的工具,还得花时辰。”
王锁匠摇头。
“要是动静大了,粮仓周围的人肯定会察觉,到时候别说拿密信,能不能跑出来都难说。”
苏白捏着旧钥匙转了两圈,指腹蹭过豁口。
“不用拆锁芯。李十七,你让盯粮仓的兄弟去看看,粮仓大门的锁是不是黄铜的?锁身有没有刻字。”
“一般官府的旧粮仓,锁上会刻官仓两个字,要是有,就能按旧钥匙的齿痕,再结合常见的官仓锁槽位,配出能用的钥匙。”
王锁匠眼睛一亮。
“大人说得对!官仓锁的槽位都是固定的,只要知道是黄铜锁,再对着旧钥匙的齿痕调,半个时辰就能配好!”
李十七立刻掏出小本子记下来。
“卑职这就派人去问!让兄弟们假装路过粮仓,偷偷看一眼锁身。”
“要是有刻字,立刻回来报信。”
他转身要走,又想起什么。
“对了,大人,刚才去请王师傅的时候,见刘二从城南菜市场回来,篮子里除了菜,还多了两卷油纸,不知道要干什么。”
“油纸?”
苏白挑了挑眉。
“他一个厨子,买油纸干什么?肯定是想用来包易燃物,打算三日后趁乱烧新炭。”
“胡惟庸这是想毁了咱们的根本,再抢交易的火铳,算盘打得真响。”
朱标攥紧拳头,钥匙链“叮铃”响。
“那咱们要不要提前把油纸换了?换成不能烧的粗布?”
“不用换。”
苏白摇头.
“让他拿着油纸,等三日后他想烧新炭的时候,咱们再抓他现行。”
“正好把纵火的罪名也安在胡惟庸头上,让他百口莫辩。”
“张公公,你让厨房的婆子把刘二的油纸收起来,就说厨房有现成的油纸,不用你买,等明天送包子的时候再给他,别让他起疑。”
张公公连忙应道。
“老奴明白!这就去跟婆子说,让她们把油纸藏在面缸里,明天再给他。”
王锁匠坐在一旁,手里摩挲着旧钥匙,忽然开口。
“大人,要是能知道粮仓锁的年份,小人配钥匙能更准,官仓锁每五年会换一次槽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