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厅内的烛火刚被挑亮，李十七就掀帘而入，手里攥着一张皱巴巴的供词，袖口还沾着些许墨渍。
显然是刚从俘虏口中录下，来不及整理。
他快步走到苏白和朱标面前，将供词递了过去。
“大人，殿下，从那名北元俘虏嘴里问出东西了！”
“他说胡惟庸在城南有个旧粮仓，里面藏着不少铁料和火铳零件，还说三日后交易的火铳，就是从那粮仓里运出来的！”
苏白接过供词，指尖划过上面的字迹。
笔画歪斜，却清晰记录着旧粮仓的位置，甚至标注了粮仓的后门钥匙藏在门口老槐树下的石缝里。
他将供词递给朱标，抬眼看向李十七。
“他没说谎？有没有派人去核实？”
“已经派了两个兄弟去城南查了！”
李十七连忙回道，伸手抹了把额角的汗。
“那俘虏还说，要是交易成了，胡惟庸会让他们把粮仓里剩下的零件运去漠北，帮北元自己造火铳。”
“我们的人问他为什么愿意说，他说怕胡惟庸事后灭口，还想求咱们饶他一命，送他回漠北。”
朱标看着供词，眉头越皱越紧，手指在“火铳零件”几个字上重重一点。
“胡惟庸竟然私藏火铳零件！这要是让他把零件运去漠北，北元有了火铳，北疆就更不安稳了！”
“我们得立刻去抄了那旧粮仓！”
“都说了别急。”
苏白按住朱标的手，语气平静。
“现在去抄粮仓，会打草惊蛇。”
“胡惟庸肯定在粮仓周围安排了人，咱们一动手，他就知道俘虏招了，三日后的交易说不定就取消了。”
“等三日后抓住交易的人，再去抄粮仓，人赃并获，让他没机会狡辩。”
李十七点头附和。
朱标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急切。
“好，就按你们说的办！”
“李十七，你再派两个人去城南，远远盯着旧粮仓，别让任何人靠近，有动静立刻来报。”
李十七抱拳应下，转身刚要走，就见一名锦衣卫匆匆跑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铁锭，脸上带着兴奋。
“大人，殿下！铁匠铺那边有消息了！”
“城西的赵记铁匠铺说，最近半个月，有个自称胡管家的人，每次都深夜去买铁料。”
“一次买两百斤，已经买了五次，还说要最纯的熟铁，不许问用途！”
“胡管家？”
苏白眼睛一亮，伸手拿过铁锭。
铁锭泛着银白光泽，质地均匀，确实是造火铳用的熟铁。
他将铁锭放在桌上。
“这肯定是胡惟庸的人，他买这么多熟铁，就是为了造火铳的枪管。”
“赵记铁匠铺有没有说，这胡管家下次什么时候来？”
“说他三日后下午会再去买一次，还说要运去城西渡口，说是给船上的人用。”
锦衣卫连忙回道，语气更急。
“咱们的人还看到，胡管家走的时候，身后跟着几个挑夫，挑着的担子沉甸甸的，看着像是铁料。”
朱标猛地站起身，腰间的钥匙链因动作幅度大而发出“叮铃”声。
“三日后下午！正好跟交易时间对上！”
“这胡管家肯定是去渡口送铁料，或者帮着运火铳！”
“咱们可以在赵记铁匠铺也设个埋伏，等他去买铁的时候抓住他，再跟着他去渡口，一起拿下交易的人！”
“这个主意好！”
苏白点头，走到地图前，用炭笔在赵记铁匠铺和城西渡口之间画了一条线。
“李十七，你派三个人去赵记铁匠铺附近埋伏，假装是逛街的百姓，等胡管家进去买铁，就跟着他。”
“别打草惊蛇，等他到了渡口，再跟埋伏的人一起动手。”
他顿了顿，又道。
“另外，你让人去渡口附近的芦苇荡里藏着，多带些弩箭和绊马索。”
“交易的人肯定会骑马，绊马索能先把他们的马绊倒，再用弩箭射他们的腿，别弄死了，要留活口。”
李十七拿出随身携带的小本子，飞快地记下。
“大人放心，卑职会安排妥当！弩箭会抹上麻药，保证留活口。”
“另外，我会让兄弟们穿百姓的衣服，别穿锦衣卫的制服，免得被认出来。”
就在这时，后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看守俘虏的锦衣卫跑进来，脸上带着慌张。
“大人！不好了！柴房里的那个北元俘虏想咬舌自尽，幸好我们发现得早，把他的嘴撬开了。”
“不过他还是咬掉了一小块舌头，流了不少血！”
苏白脸色一沉，起身就往后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