僻静！”
他端起铜盆，像是生怕别人抢了去，转身就要走。
“殿下。”
苏白叫住他。
朱标停步回头。
“首批制成后，先不必外卖。”
苏白道。
“优先供应刘铁匠的工棚和县衙膳房，看看实际效用，也让人习惯此物。”
朱标略一思索，便明白了苏白的深意。
先内后外，既可检验效果，又能避免过早引起外界过度关注。
“好！就依苏兄所言！”
他重重点头，端着那盆希望之火，大步流星地走入雨幕，脚步轻快得几乎要飞起来。
……
县衙深处书房。
朱元璋听着窗外似乎小了一些的雨声，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椅背。
一名穿着驿卒服饰的探子刚禀报完，垂手立在下方。
“太子殿下亲自督造新炭？”
朱元璋眉头微挑。
“还神神秘秘的，优先供给自家工棚和膳房？”
“是。”
探子低头回道。
“那新炭模样古怪，烧起来火力极猛，烟却不大。”
“陶窑那边如今守备森严，殿下亲自看管，等闲人不得靠近。”
朱元璋挥挥手，让探子退下。
书房内只剩下他和马皇后。
马皇后拿起火钳，拨了拨盆里的银炭，让火烧得更旺些。
“重八，看来你这把刀，是真要自己磨出刃来了。”
她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欣慰。
朱元璋哼了一声，脸上看不出喜怒。
“搞些奇技淫巧，终非正道，治国平天下，靠的是堂堂正正之师，是粮草充足，是民心稳固！”
马皇后微微一笑。
“可若无这些奇技淫巧，陛下此刻又哪来的新农具增产？哪来的水泥砖筑城？”
“便是眼前这取暖的银炭，不也是匠作监改进的奇技淫巧？”
朱元璋被噎了一下，瞪了妻子一眼，却没反驳。
他沉默片刻，才闷声道。
“咱是怕他心思太活，走了歪路！”
“是与非，功与过，陛下心中自有明断。”
马皇后柔声道。
“既然放手让他去做，何不再多看几步？或许……他真能走出一条不一样的路来。”
朱元璋不再说话，目光投向窗外。
雨似乎真的小了些，天色也不再那么阴沉得可怕。
他忽然开口，像是自言自语。
“那新炭……真那么耐烧？”
马皇后抿嘴一笑，没有答话。
……
废置的陶窑旁，临时搭起了一个简陋的草棚。
朱标挽着袖子，脸上沾着黑灰，正亲自指挥着几个精心挑选出的老匠人捶打压制新一批的新炭。
空气中弥漫着那股特有的混合气味。
棚外雨声渐歇，但地面依旧泥泞不堪。
一名小宦官踩着泥水，深一脚浅一脚地跑来，低声禀报。
“殿下，苏大人让问，那几味药材，样本可有着落了？”
朱标捶打的动作一顿，这才想起苏白之前还交代了寻找特殊药材的事。
他光顾着这能生钱的新炭，几乎把那事忘了。
“还没有？”
他眉头蹙起。
“派出去的人还没回来？”
“回殿下，雨大路滑，怕是耽搁了……”
朱标放下石杵，擦了把汗，沉吟片刻。
“再加派一队人，沿着之前定的路线去迎一迎！务必尽快找到苏大人要的那几味药！”
“是！”
小宦官应声，慌忙跑开。
朱标重新拿起石杵，却有些心不在焉了。
苏白要那几种听着名字就古怪的药材，又是做什么？
难道……又是能点石成金的神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