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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于东宫，常协理户部事宜，精于术算。可否暂领此事，负责所有银钱支用核算？”
“每一笔出入，都需殿下亲自过目、用印。”
朱标怔住了。
他没想到苏白会让他管钱。
这看似是个繁琐、甚至有些屈才的差事，远不如参与军械制造、练兵筹备来得激动人心。
但细细一想，这却是整个计划真正的命脉所在。
银钱流向，决定了所有事情能走多远。
他深吸一口气，脸上那点残存的窘迫和热切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静的责任感。
他郑重地拿起那张写满数字的纸，仔细地看着。
“苏兄信得过孤，孤……必不负所托。”
他声音沉稳下来。
“每一文钱的去处，孤都会记得清清楚楚。”
苏白点点头，不再多言。
朱标看着纸上那惊人的耗用预估，忍不住又问。
“只是……苏兄，即便账目清晰，若银钱耗尽，又当如何？是否需孤向父皇……”
“那是我的事。”
苏白再次打断他，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笃定。
“殿下只需管好已有的钱，后续的，我自有办法。”
朱标看着他，虽然心中疑虑万千。
但接触到苏白那平静却深不见底的目光，竟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将所有的疑问都压回了心底。
“孤明白了。”
他将那张纸小心折好，放入怀中。
“若无其他事，孤这就去寻王管事，对接账目。”
“有劳殿下。”
朱标转身欲走，走到门口，又停住脚步，回头看向苏白，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但最终，他只是深深看了苏白一眼，便掀帘而出，走入那片朦胧雨雾之中。
偏厅内再次安静下来。
苏白的目光重新落回桌上那张空白纸张。
他再次提起笔。
这一次，笔尖没有丝毫犹豫，迅速在纸上写下几行字。
写罢，他吹干墨迹，将纸条折好。
“李十七。”
如同早已等候多时，李十七的身影立刻出现在门口。
苏白将纸条递给他。
“让咱们派去外地买马的人，分一队出来，按这上面的地址和暗号，去找这几个人。”
“把他们手里现有的货，无论多少，全部吃下。”
“用最高价，但要快，要隐秘。”
李十七接过纸条，看都未看便收入怀中。
“大人，若是现银不够……”
“告诉他们，先付三成定金，余下的，用这个抵押。”
苏白从怀中取出一块半个巴掌大小、色泽温润的羊脂白玉佩。
玉佩上并无繁复纹饰，只在角落刻了一个极小几乎难以辨认的篆体“苏”字。
他将玉佩放在桌上，推向李十七。
李十七看到那玉佩，瞳孔骤然收缩，猛地抬头看向苏白。
“大人！这……”
“非常之时，行非常之法。”
苏白重复了之前对王管事说过的话，语气淡然。
“去吧。”
李十七喉结滚动了一下，不再多言。
伸出双手，极其郑重地捧起那块玉佩，深深一躬，转身快步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