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弹劾桃源县县令,苏白!”
“此人身为朝廷命官,食君之禄,却不思报效君恩,不以苍生为念!”
“为一己之政绩,此獠竟在桃源县内欺压乡里,鱼肉百姓!那苏白究竟有多么丧心病狂,竟将桃源县的关税,预征到了百年之后啊,陛下!”
此言一出。
满朝文武,一片哗然。
“这......这是何等荒唐!”
“百年?怕不是疯了!”
“一个七品县令,竟有如此胆量?”
“他不知道陛下最恨的就是贪官污吏吗?简直就是找死!”
......
大明,洪武十二年。
金陵奉天殿内卯时刚至,晨光熹微,朝会才刚刚开始。
宰相胡惟庸的弹劾之声,在这座帝国权力中枢的大殿之上不断回响。
随着他最后一句话音落下,整个奉天殿陷入了一片死寂。
文武百官皆屏息凝神,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向了至高无上的九五之位。
龙椅之上,身着玄色龙袍的朱元璋眉头紧锁,一言不发。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龙椅的扶手上轻叩着,发出“笃、笃”的响声。
无他。
实在是胡惟庸弹劾的这个人,他实在......太过熟悉。
苏白。
这个名字,让他瞬间回想起了五年前的一些事。
朱元璋自尸山血海中杀出,从一个放牛娃坐上这至尊之位。
靠的便是手里的刀,和一股不服输的狠劲。
他深知人才难得,更知底层百姓中藏龙卧虎。
所以,自他马背上打出这大明江山以来,便广开言路。
不问出身,唯才是举。
许多没有根基背景的寒门子弟,只要身怀惊世之才,也都被他委以重用。
五年前,这个叫苏白的年轻人横空出世。
以一篇《治国论》惊艳了整个大明,毫无悬念地摘得状元桂冠。
当时,朱元璋亲自在殿上召见了他。
这个面容清秀,眼神清澈的年轻人,面对天威不卑不亢,对答如流。
其见识之深,格局之大,连他这个开国帝王都暗暗称奇。
朱元璋当即就想将此人留在自己身边,授以高位,好生培养,将来必成国之栋梁。
可接下来发生的事,却让他始料未及。
苏白竟当庭辞去了翰林院修撰的官职,放弃了无数读书人梦寐以求的锦绣前程。
只提了一个让满朝文武都目瞪口呆的请求。
他要去大明国土之内最偏远贫瘠的地方,做一方县令。
当时,朱元璋只当是少年人的意气之争,想要从基层做起,磨砺自身。
但他欣赏苏白这份心性,所以特许了。
朱元璋甚至还记得,当时自己拍着苏白的肩膀说:
“朕给你十年时间,让朕看看,你能把一个穷乡僻壤,变成什么模样。”
可如今,才过去五年。
这个曾被他寄予厚望的年轻人,就成了别人口中欺压乡里、横征暴敛的国之蛀虫?
还将关税收到了百年之后?
这未免也太过于荒诞。
朱元璋的思绪,又从苏白的身上,转到了弹劾他的人。
当今宰相,胡惟庸。
这才是让他眉头紧锁的关键。
他朱元璋不是傻子,更不会只听信这朝堂上的片面之词。
权倾朝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当朝宰相胡惟庸。
在朝会一开始,就用如此激烈的言辞,去弹劾一个远在天边的七品小小县令?
杀鸡焉用牛刀。
这其中,恐怕是有些缘由。
朱元璋敲击扶手的手指,停了下来。
大殿内的空气,在这一刻彻底凝固。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阶下,掠过胡惟庸伏在地上的身影。
一番思绪之下,他心中已有了计较。
此事无论真假,查是必须要查的,还要查个水落石出。
帝王之音终于再次响起,打破了殿上的寂静。
“此事,朕知道了。”
“一个小小的县令,竟能引得我大明宰相如此动容,足见此事非同小可。”
朱元璋的语气听不出任何愤怒之意,却让胡惟庸的心头猛地一跳。
他思索片刻,才继续说道,
“传朕旨意,朕会派人亲赴桃源县,彻查此事。”
“不论涉及到谁,官职多高,一并严查,绝不姑息。”
听闻此言,伏在地上的胡惟庸,瞬间大喜过望。
成了!
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