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芒在虚空炸成刺目的光茧时,孙悟空的左肩先撞上了廊柱。
肋骨断裂的脆响混着喉间翻涌的腥甜,他单手撑地,指节在青石板上抠出五道血痕。
方才那股力量来得毫无征兆,像是有双无形的巨手直接拍在他后心——可他明明已经和牛魔王将混铁棍与破妄斧同时斩进了光茧核心。
\"牛兄!\"他侧头去看,正见牛魔王顺着廊檐滑出三步,混铁棍深深插进砖缝里才勉强稳住身形。
魔王的墨绿锦袍被撕成碎片,露出精壮胸膛上纵横的黑鳞,那是幽冥之力反噬的痕迹,此刻却正随着他急促的喘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
\"猴儿,这玩意儿......比当年铁扇公主的芭蕉扇还扎手。\"牛魔王抹了把嘴角的血沫,抬头时眼角还挂着血丝,可那抹藏在红雾后的亮却更灼人了,\"当年你偷桃被镇元子追,我扛着混铁棍替你挡袖里乾坤;五百年前你被压五行山,我带着弟妹们闯南天门——今儿这破光茧,难不成还能拦住咱们七兄弟的情义?\"
他话音未落,混铁棍突然发出嗡鸣。
孙悟空这才注意到,那根陪伴牛魔王千年的玄铁棍上,竟浮起了细细的金纹——像是被某种火焰灼烧过的痕迹,又像是......七兄弟当年在花果山结义时,用各自鲜血画在酒碗上的印记。
\"执念具象化了。\"
禺狨王的声音从左侧传来。
三界监察使不知何时已站在殿阶中央,手中那柄断了指针的青铜罗盘正渗出幽蓝微光。
他额角挂着汗珠,指尖还凝着未散的因果之力,可眼底却没有半分慌乱:\"方才你们的冲击震碎了魔神的防御壳,但它立刻抽取了周围所有执念重塑屏障。\"他屈指一弹,无形的波动撞在光茧上,却只激起一圈细碎的银斑,\"因果篡改失效了,这东西根本不遵循三界法则。\"
孙悟空撑着破妄斧起身,补天石在丹田翻涌的热度顺着血管烧到眼底。
他望着光茧深处若隐若现的黑影——那是魔神最后的命匣,也是七兄弟九世轮回里所有未说出口的牵挂凝成的牢笼。
紫霞的话突然在耳边响起:\"最锋利的刀,从来不是刻在石头上的,是刻在人心上的。\"
\"因为我们的执念,既是它的防御,也是它的破绽。\"
柔和的女声自上方飘落。
女娲不知何时已站在殿顶飞檐,月白裙裾被归墟海眼的风掀起,发间金步摇轻颤。
她双手合十,一道乳白光芒从掌心涌出,如流水般裹住光茧,银芒与白光相撞处腾起阵阵青烟:\"魔神靠吞噬执念为生,可当执念的浓度超过它的承受极限......\"她转头看向孙悟空,眼底映着光茧的碎芒,\"你体内的混沌本源,是当年我封印的创世之力。
现在需要一个契机,让这两股力量......\"
\"爆!\"
牛魔王突然暴喝一声。
他的混铁棍重重砸在地上,金纹瞬间爬满整根铁棍,连带着他脚下的青石板都泛起了金光。
孙悟空看见,牛魔王身后浮起七道半透明的影子——是鹏魔王举着酒坛大笑,是猕猴王舞着双钩喝彩,是禺狨王摇着罗盘算卦,是蛟魔王拍着他肩膀说\"齐天大圣该闹更大的天\",最后一道最清晰的影子,是五百年前那个穿着墨绿锦袍的牛魔王,举着酒碗对他说:\"猴儿,这碗酒,咱们喝到天荒地老。\"
这些影子凝成一束赤焰,顺着混铁棍窜进光茧。
银芒突然剧烈震颤,像是被戳破的气泡般泛起裂痕。
孙悟空握斧的手突然发烫,斧刃上的金红纹路化作千万金蝶,追着赤焰钻进裂痕。
他能清晰感觉到,那些金蝶是他九世轮回里的执念:在五行山下刻在石缝里的\"待我出去\",在取经路上藏在紧箍里的\"对不起\",在紫霞消失前攥碎的那根金钗......此刻全化作最锋利的刃,要劈开这困了他们千年的茧。
\"牛兄,跟我一起!\"他低喝一声,破妄斧带起罡风劈向光茧。
牛魔王的混铁棍几乎同时跟上,两根神兵相撞处炸出刺目金光,光茧的裂痕瞬间蔓延成蛛网。
归墟海眼的轰鸣突然拔高,像是某种封印被彻底撕裂的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