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四壁,将疯狂蔓延的刻痕网死死缠住:\"刻痕在吞噬我的因果线!\"他的玄色官袍下渗出鲜血,顺着裤管滴在地上,\"但它们越吃,就越慢——快走!\"
孙悟空被两股力量推着往前冲。
他的掌心还残留着刚才锁链勒出的血痕,此刻每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铁板上。
通道两侧的刻痕突然亮如星子,在他身周投下无数倒影,其中一道倒影里,猕猴王正举着酒坛对他笑:\"猴哥,等打完这仗,咱们回花果山种桃子。\"他的喉结动了动,金箍棒在掌心转了个花,棒身刻痕突然烫得惊人——是被吞噬的上古神魔在提醒他,此刻不是心软的时候。
\"三十丈!\"女娲的声音带着破碎的颤音。
她的石光茧开始出现裂纹,石粉簌簌落下,露出心需要你的本源来引动!\"
\"十五丈!\"禺狨王的玉牌彻底碎裂,蓝光却凝成一道光桥,托着孙悟空的脚。
他咳出一口黑血,那是刻痕腐蚀内脏的结果:\"桥只能撑到你跨过门槛...告诉老七,我欠他的酒,来世再还。\"
孙悟空的靴尖终于触到通道尽头的石门。
那门是用混沌裂隙的星陨铁铸的,表面浮着与金箍棒相同的刻痕——原来从一开始,父神就把钥匙藏在了他的武器里。
他反手捶在石门上,刻痕突然亮起金芒,石门像被扯开的布帛般裂开,露出门后无边的黑暗。
黑暗中漂浮着无数光点,仔细看才发现是缩小的三界景象:东胜神洲的花果山在发光,西牛贺洲的雷音寺在冒烟,北俱芦洲的归墟海眼翻涌着黑雾。
正中央立着一块十丈高的石碑,碑身由暗金刻痕构成,那些刻痕不断重组,最终凝出两个字:父神。
\"孙悟空,你终于来了。\"
声音从石碑中传出,像是千万人同时开口,又像是从极远的虚空里飘来。
孙悟空的金箍棒\"当啷\"落地,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声在整个空间里回荡——这声音他听过,在五百年前的混沌裂隙,在老桃树下父神画刻痕时;在三百年前的幽冥界,猕猴王被无常锁链贯穿时;在两百年前的碧波潭,众人举酒盟誓时。
不,不对。
他突然想起女娲说过,父神是混沌本源的具现,没有具体形态。
那这声音...
石碑上的刻痕突然流动起来,在碑身中央凝出一只眼睛。
那眼睛与猕猴王金属化的左眼一模一样,暗金刻痕组成的瞳孔里,映着孙悟空震惊的脸:\"你真的以为,能击败我吗?\"
孙悟空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
他弯腰捡起金箍棒,混沌青莲的光从棒身迸发,将周围的三界虚影照得透亮。
远处传来通天教主的剑鸣,混着禺狨王的低笑,女娲的石光碎裂声。
他望着石碑上的眼睛,突然笑了,露出当年闹天宫时那口白牙:\"试试不就知道了?\"
石碑中的声音沉默了片刻,接着发出低沉的轰鸣。
那些漂浮的三界虚影开始扭曲,花果山的桃树被刻痕缠住,雷音寺的金佛被暗金锁链穿透,归墟海眼的黑雾凝成猕猴王的脸。
孙悟空握紧金箍棒,棒身刻痕与石碑刻痕产生共鸣,在他脚下画出一个圆——那是父神刻痕网的环,也是破局的起点。
\"来啊。\"他低喝一声,金箍棒直指石碑,\"这一局,我跟你赌整个三界的未来。\"
石碑中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带着一丝兴味:\"很好。\"
话音未落,整个空间突然剧烈震动。
孙悟空的靴底裂开蛛网状的裂纹,他望着石碑上不断流动的刻痕,终于明白女娲说的\"本源引动\"是什么意思——他的心跳,正在与石碑的刻痕同频。
而在这震动中,那道隐藏在通道深处的目光,终于穿透层层刻痕,落在了孙悟空的后颈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