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涛还在翻涌着青金色的光,孙悟空的筋斗云却已划破天际。
他胸口的桃花刻痕像被撒了把碎星子,每飞高一丈,便灼痛一分——不是灼烧,是牵引,像有人在三万天外攥着根无形的线,顺着裂痕往他骨血里扯。
“停。”禺狨王突然抬手。
星盘在他掌心旋转,金纹碎成细流,缠上孙悟空的手腕,“这不是去三十三重天的路。”他指尖按在星图上,最亮的“牛”字星突然偏移,指向东南方——那里有片赤云,像被血浸透的棉絮,裹着隐约的轰鸣。
红孩儿的火尖枪突然发烫。
赤金火焰从枪杆里窜出来,在半空凝成箭头,正对着那片赤云:“是焚天炉!”他声音发颤,“我爹说过,那地方烧过混沌青莲的花瓣,连大罗金仙的骨头都能熔成水。”
孙悟空摸了摸胸口的刻痕。
裂痕里的桃花瓣轻轻抖着,像在应和某种古老的歌谣。
他想起牛魔王消散前,那半块焦黑的桃核滚到脚边时,有股若有若无的热意钻进他指尖——和此刻焚天炉方向涌来的气浪,一模一样。
“去。”他攥紧金箍棒,棒身上的桃花小坑突然亮起,“这裂痕在喊我。”
焚天炉的热气隔着十里就扑了过来。
那是座悬浮在云层里的青铜巨炉,炉身刻满吞火的饕餮纹,炉口喷吐着紫金色的火焰,每簇火苗都裹着细碎的金芒——那是被烧化的星辰碎片,在火焰里挣扎着要重聚成型。
炉底压着九根黑铁锁链,每根锁链上都钉着上古神魔的头骨,眼窝里渗出的黑雾正被炉火烧成青烟。
“好旺的火。”红孩儿舔了舔唇角,赤金火焰从他眼底窜出来,“比我三昧真火猛十倍。”
话音未落,炉口的紫焰突然倒卷。
一道玄色身影从火焰里踏了出来,宽袖上绣着青莲纹路,发间簪着截焦黑的莲茎。
他抬眼时,瞳孔里翻涌着混沌裂隙的墨色,却又有星子在深处明灭,像极了归墟海眼里那朵旋转的青莲残瓣。
“通天。”禺狨王的星盘“嗡”地轻鸣,金纹在他手背爬成阵图,“你不是该在紫霄宫受困?”
“困我的从来不是天道。”那身影抬手,指尖接住一簇紫焰,火焰在他掌心凝成半片青莲瓣,“是我自己。”他转向孙悟空,目光扫过对方胸口的桃花刻痕,“第七道刻痕……用情义做引,倒是比当年的血祭漂亮百倍。”
孙悟空的裂痕突然暴起。
他感觉有滚烫的信息流顺着刻痕往脑海里钻——是青莲残瓣旋转的轨迹,是七十二道刻痕的星图,是某双染血的手在混沌里刻下第一道印记时的痛与热。
最后定格的画面里,玄色身影正将半片莲瓣按进焦土,说:“这局棋,总要有个掀桌子的人。”
“你是……”
“当年和鸿钧对弈的棋子。”通天轻笑,指尖的青莲瓣飘向孙悟空,“现在,是掀桌子的帮工。”他抬手拍向炉身,青铜巨炉发出轰鸣,九根锁链应声而断,“焚天炉锁的从来不是火焰,是创世青莲的锻造术。当年我用它铸过诛仙剑,今天……”他望向红孩儿,“用你的火,禺狨王的星,齐天大圣的裂痕,铸把能劈开天道的刀。”
红孩儿的赤金火焰“轰”地窜上炉口。
紫焰与金焰纠缠着腾起千丈,将炉身映得透亮。
孙悟空看见炉壁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小字,是古混沌文,写着“刻痕成兵,以魂为引”。
禺狨王的星盘碎成金粉,融入火焰,每粒金粉都变成星图里的“牛”字,在火里游弋如鱼。
“把刻痕按上去。”通天指向炉心,那里有团旋转的混沌胎核,和归墟海眼里的一模一样,“用你的本源,唤醒它。”
孙悟空的金箍棒突然震动。
棒身上的桃花小坑渗出金血,滴在炉心,溅起一串光珠。
他咬着牙,将胸口的裂痕抵在炉壁上——桃花刻痕与炉身的青莲纹严丝合缝地嵌在一起,像久别重逢的两半玉。
剧痛顺着裂痕炸开。
他看见牛魔王的虚影在火里对他笑,红孩儿举着火尖枪喊“烧”,禺狨王撒着桃花酒说“种桃树”。
还有更古老的画面:盘古开天的斧刃崩裂,女娲补天的彩石碎裂,伏羲画卦的龟甲灼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