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身上的刻痕不知何时全部静止，像在等待某个时刻的到来。
而阴云中的血色眼睛，此刻已完全睁开，瞳孔里翻涌着与黑袍人相同的死灰。
黑雾退潮般卷向阴云，血色眼睛在云层后缓缓闭合，只余下细碎的灰白碎石在风中轻响。
孙悟空心口的刻痕仍在发烫，他抬手按住那片皮肤，指腹能触到纹路下跳动的韵律，像某种古老的脉搏。
金箍棒垂在身侧，棒身的九转玄火纹路暗了又明，似在低鸣着方才被湮灭之力压制的不甘。
\"那家伙的脸...\"牛魔王抹了把嘴角的血，混铁角上的裂痕在晨光里泛着冷光。
他盯着孙悟空的侧脸，声音忽然放轻，\"和你在混沌裂隙里说的那个父神虚影...像得紧。\"
禺狨王弯腰拾起半片镜骸，指尖掠过镜面残留的黑雾。
那些黑雾触碰到他星芒笼罩的指尖，竟发出细微的嘶鸣，像被灼烧的活物。\"他体内有两股力量在对抗。\"他抬起眼，目光如星阵般清明，\"方才他掐住自己咽喉时，锁链是从体内凝出的——那不是主动攻击，是反噬。\"他将镜骸递给孙悟空，\"看这上面的纹路，和归墟海眼里青铜巨手上的裂痕完全吻合。\"
孙悟空接过镜骸，镜面倒映出他紧绷的下颌线。
镜中隐约能看到模糊的影子：半朵青莲，一只攥紧花瓣的青铜手，还有...一张与他相似却更冷硬的脸。\"父神留的后手。\"他低声重复黑袍人的话，心口的刻痕突然一阵刺痛，眼前闪过片段——混沌裂隙里，青莲绽放时，花瓣上的刻痕飘向虚空，其中一道没入某个背影像他的身影。
\"或许那家伙根本不是敌人。\"牛魔王突然开口，混铁角撞了撞地面，震得碎石飞溅，\"他说裁决者要的是持莲者成为新神，然后...然后怎样？
被抹除？
被控制？\"他瞪圆眼睛，\"老猪当年被天庭骗着去吃人参果，现在可不会再信什么'天命'！\"
禺狨王指尖轻点眉心，三十三重天残阵的星图在他识海浮现。
他曾在阵中见过太多被天道碾碎的因果线，此刻却发现，自孙悟空觉醒混沌本源起，所有与他相关的线都成了乱麻。\"裁决者...可能是天道为了维持轮回诞生的意识体。\"他说，\"他们害怕混沌本源打破平衡，所以要让持莲者重蹈旧神的覆辙——被力量腐蚀，成为新的枷锁。\"
\"所以黑袍人是在警告我们？\"孙悟空捏紧镜骸，指节发白，\"可他又说我们是棋子，时间不多...\"
\"或许他也在局里。\"禺狨王将星图收进体内，\"就像我是监察使，却也要在天道的规则里找漏洞。
那家伙的刻痕是黑色的，和你的幽蓝不同——可能他曾是持莲者，却被裁决者污染了。\"
远处传来闷雷般的轰鸣，阴云里的血色眼睛竟又睁开一线，瞳孔中翻涌的死灰让三人同时绷紧神经。
孙悟空突然将镜骸收入怀中，金箍棒在掌心转了个花，棒尖点地时震得地面裂开：\"回花果山。\"他看向两个兄弟，目光如淬了火的金铁，\"我要查菩提祖师留下的《混沌录》，还要联系其他大圣——猕猴王在北俱芦洲监测六耳的信息网，通风大圣守着三十三重天残阵的星门，他们可能知道刻痕的下落。\"
牛魔王咧嘴一笑，混铁角上的裂痕突然泛起红光——那是妖血在灼烧伤口，加速愈合。\"成！
我这就去把铁扇那丫头的芭蕉扇借来，省得路上被什么宵小耽搁。\"他拍了拍孙悟空的肩，力道大得让后者踉跄半步，\"猴儿，你记着，当年七大圣闯凌霄殿时，谁他娘的管什么天命？
咱们兄弟的命，自己攥着！\"
禺狨王指尖结出星芒，这次的星图比之前更亮，甚至有几缕星光落在孙悟空心口的刻痕上，与幽蓝光芒缠绕成环。\"七十二道刻痕，或许不是枷锁。\"他望着逐渐消散的阴云，声音轻得像风，\"父神不敢说完的那句话...可能是，当刻痕圆满时，持莲者将不再是棋子，而是棋盘的主人。\"
星芒笼罩三人的刹那，孙悟空最后看了眼那截青铜柱。
柱身上的刻痕不知何时泛起微光，其中一道竟与他心口的刻痕同时亮起——那是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