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渊中的碎片突然开始逆时针旋转,金红两色的流光在虚空里交织成巨大的漩涡。
战鼓的轰鸣愈发清晰,每一声都震得众人耳膜发疼,连牛魔王的牛角都在微微发颤。
当最后一片碎片嵌入中心时,所有光影突然凝固——那是一片焦土战场,血色残阳挂在天际,三十三重天的星斗碎成残骸坠地,而最中央的身影背对着他们,正握着一根尚未完全成型的金箍棒。
\"那是...悟空?\"牛魔王的喉咙突然发紧。
他认得出那道肩线,认得出那缕被血浸透的月白战衣,更认得出金箍棒上缠绕的混沌气息——五百年前南天门的金箍棒,原来只是这根的残次品。
禺狨王的指尖轻轻按在眉心。
作为三界监察使,他见过太多上古残卷,但此刻眼底的震撼仍压不住:\"这是旧日之战的终局。
父神的投影...\"他的声音陡然顿住,因为那道背影的正前方,虚空裂开了一道漆黑的缝隙,缝隙中伸出的手掌比山岳还大,指尖流转着让天地失色的混沌本源。
\"他当年面对的,根本不是什么天庭天兵。\"白泽的尾巴垂在身侧,神兽特有的灵识已经触到了那片战场的残韵,\"是混沌父神的降维投影。
为了护住七大圣的本源,他独自抗下了本该由整个三界分担的劫数。\"
六耳猕猴的残魂突然剧烈震颤。
他本就透明的身形几乎要消散,却在此时发出一声破碎的呜咽:\"原来...原来他说去取丹方是假的,说要找菩提祖师求救也是假的。
他早就知道...\"
\"够了!\"牛魔王突然一步跨出,他的身影在镜渊中与记忆里的自己重叠——五百年前南天门,他也是这样红着眼眶,却只能看着金箍棒砸来。
此刻他脖颈上的火纹随着心跳灼灼发亮,\"当年他替我们扛下天劫,现在轮到我们替他扛!\"
话音未落,整个镜渊突然像被捏碎的琉璃盏。
众人眼前的光影瞬间坍缩成一片漆黑,连呼吸都变得粘稠。
一道冰冷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像是无数生锈的齿轮在碾轧:\"你们想救他?
先回答我——谁才是真正的罪人?
是弑神的悟空,还是放任三界毁灭的你们?\"
牛魔王的瞳孔骤缩。
他感觉有什么湿冷的东西缠上了脚踝,低头一看,竟是由黑雾凝成的锁链,链身上还刻着密密麻麻的小字。
当他扯断第一条锁链时,一段记忆突然炸开:三百年前火焰山,他醉后与铁扇公主争执,一怒之下掀翻了女儿国进贡的续命丹,小铁扇跪在丹瓶碎片里哭到晕厥——原来他早该想到,悟空为什么总说\"脾气得磨\"。
\"哈...哈...\"牛魔王的虎背佝偻下来,锁链越缠越多,甚至勒进了他臂弯的肌肉里。
但下一刻,他突然仰头大笑,笑声震得锁链上的字迹纷纷碎裂:\"老子当年是混,是蠢,是护不住家人!
可现在老子知道了——护不住兄弟的痛,比这锁链疼十倍!\"他猛然握拳,周身燃起赤焰,锁链在火中化作飞灰,\"老子要救悟空!
就算再被砸一次心口,老子也认!\"
六耳的情况更糟。
他的残魂被锁链绞成几缕,每一缕都映着最不堪的过往:偷听悟空与紫霞的私语,把\"我若成圣便娶你\"的承诺传给天庭;在狮驼岭故意泄露七大圣的行踪,害得鹏魔王被抓去炼丹炉...白泽的角突然泛起青光,分出一缕本命灵识裹住六耳:\"心魔因执念生,也因放下灭。\"
六耳的残魂颤抖着,那些被锁链拽出的记忆突然变得模糊。
他望着自己透明的手掌,轻声道:\"我曾以为知道一切就能掌控一切,却忘了...最该知道的,是人心。\"他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底有星光亮起,\"悟空,这一次...我替你看后面的路。\"锁链应声而断,他的残魂虽淡,却终于稳定下来。
禺狨王承受的锁链最多。
每一条都刻着他作为监察使的\"功绩\":亲手碾碎试图反抗天道的山鬼族群,将触犯天条的玉兔精剥去仙骨,甚至在孙悟空被压五行山时,他站在云端记录\"妖猴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