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起灵回来了。
他拎着一个竹篮，里面装着新鲜的蔬菜和肉类，还有几味草药，外加一小包盐。
他神情如常，可眼角微不可察地弯了弯，像是知道屋里的人正望着他。
“这么快就醒了？”张起灵将东西放在厨房案上，声音低沉温和。
“你走的时候都没叫我。”黑瞎子停止了解衣服的动作，他走到门口，倚着门框，“我还以为你趁我睡着跑了。”
“不会。”张起灵回头看他一眼，语气淡淡，却带着一丝藏不住的纵容，“你睡得沉，不想吵你。”
黑瞎子咧嘴一笑，走到他身边，探头看篮子里的东西：“买了这么多？咱们这租的小院，倒真像个家了。”
张起灵没接话，只轻轻“嗯”了一声，转身去灶台边烧水。
他动作利落，添柴、点火、架锅，仿佛生来就该在人间烟火里。
黑瞎子靠在厨房门边，静静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这画面安稳得不像话。
他曾走南闯北、盗墓探穴，见过无数诡谲奇景，却从没哪一刻，比现在更觉得心落地。
黑瞎子忽地想到什么，噗嗤一乐，“哑巴你如今可跟在德国时大不一样咯，五谷杂粮分得清，家务活也做得有模有样，进步神速啊。”
水烧开后，张起灵取出药包，将几味药材投入水中煎煮。
煎药的同时还不忘回黑瞎子刚刚的话，“有媳妇儿要照顾。”
黑瞎子愣了一下，随即笑得更欢了，“你哪来的媳妇儿啊。”
他走到张起灵身边，双手环住他的腰，下巴搁在他肩膀上，“哑巴，你说咱们就这么过下去，多好。”
张起灵手上动作不停，却微微侧头，在黑瞎子脸颊上落下一吻，“嗯，就这么过下去。”
药香渐渐弥漫开来，带着苦涩中的一丝清冽。
药煮好了，张起灵倒出一碗，递给黑瞎子，“喝了。”
黑瞎子撇撇嘴，“这么苦，你喂我。”
张起灵看着他耍赖的模样，无奈又宠溺，端起碗，轻轻吹了吹，然后送到黑瞎子嘴边。
黑瞎子乖乖喝下药，还不忘在张起灵唇角偷了个吻，“甜的。”
两人闹着，张起灵把黑瞎子喝空的碗，随手清洗干净，放好。
他拉着黑瞎子进屋，示意黑瞎子坐下。
“换药了。”他说。
黑瞎子乖乖脱了上衣，露出肩头伤处。
张起灵用温水浸湿棉布，轻轻擦拭伤口周围，动作极尽细致。
他的手指修长稳定，指腹偶尔蹭过肌肤，带来一阵微痒的暖意。
“疼吗？”张起灵问。
“不疼。”黑瞎子摇头，却在对方触到一处红肿时轻轻抽了口气。
张起灵顿了顿，抬眼看他：“撒谎。”
黑瞎子讪笑：“就一点点……你轻点，我怕你手重。”
“我对你，何时重过？”张起灵低声说，语气平静，却让黑瞎子心头一颤。
他转过头，正对上张起灵的目光。
那双总是沉静如深潭的眼，此刻映着晨光，竟透出几分柔软的光。
“……没有。”黑瞎子声音软了下来，但话音一变，“除了打架的时候。”
张起灵没再说话，只是低头继续上药，将调好的药膏均匀涂抹，再用干净的白布层层包扎。
他系结时手指无意擦过黑瞎子的锁骨，两人同时静了一瞬。
“好了。”张起灵收手，起身去洗棉布。
黑瞎子披上外衫，跟了过去，从背后轻轻环住他腰，下巴随意搭在他肩上。
张起灵背对着他，肩线微微一松。
“哑巴，你说过，余生都是我的。”黑瞎子在他耳边低语，“那瞎子当真了。”
张起灵缓缓转过身，抬手抚上他的脸，拇指擦过唇角，眼神深邃如古井，却映着一个人的倒影。
“嗯，真的。”他终于说，“但你要守规矩，养伤期间不许乱动，不许逞强，不许半夜偷溜出去买什么君子酒。”
黑瞎子眨眨眼：“那我要是想你了呢？”
“我就在这里。”张起灵道，“不会让你找不到。”
黑瞎子嘴角上扬，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行，那我就听你的。不过你可得一直陪着我，要是你不在，我指不定就破戒了。”
张起灵点点头，拉着黑瞎子回到屋内，让他躺在床上好好休息。
黑瞎子乖乖躺下，却拉着张起灵的手不肯放，“你也陪我躺会儿。”
张起灵没拒绝，在床边坐下，随后缓缓躺到黑瞎子身旁。
黑瞎子往他怀里蹭了蹭，像只慵懒的大猫。
两人静静地躺着，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们身上，暖融融的。
黑瞎子闭上眼，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
半晌黑瞎子睁开眼笑了，眼角眉梢都染上笑意。
他忽然抬头在张起灵唇上飞
